第八十二章京城风波起下
被唐军围困在两界关内的潘明凯别提有多窝囊了,这一战输的太冤枉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三千多头大象竟然集体发疯了。虽然潘明凯只是大规模使用象兵的倡导者,而并非象兵的发明者,但对于象骑兵的利弊还是很清楚的。
勾斐所产的大象和李良所知道的亚洲象的生活习性差不多,都是生活在海拔一千米以下山地和平原的原始森林中的庞然大物——在所有的大象中虽然体型不是最大,但和其他动物比起来已经是非常可观了。一头成年大象的体重约在五吨左右,上千头大象在作为武器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正面交锋时所产生的杀伤力是无与伦比的,在冷兵器时代可以说是堪比坦克的重武器了。经过驯养的大象性格温顺,也许不适合当作耕牛使用但从事搬运重物还是很合适的,当地人在建造房屋的时候也会经常使用大象来帮忙。有权势的人家里养上几头象也是勾斐和北栎部分地区的一种时尚,而用象骑兵当护卫更是身份极其尊贵的一种体现,同时也是一种安全的保障。
不过大象的缺点也很多,首先是集中饲养的话饲料是很大的问题,而且每年的发情期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有个山寨就发生过驯养的大象在发情的时候撞倒了几十间民房,踏上无数村民后推到了厚厚的寨墙夺路而去的事情。
为了避免大象在每年短暂的发情期里发生事故,潘明凯是想了不少办法的。三千头大象全部都选用了清一色的公象不说,就连在选择作战的时间上也考虑到了大象的发情期。
每年的夏天,是大象交配的季节,在这期间潘明凯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这么多大象集中在一起的。而秋天是粮食收获的季节,相对于春种,秋收更需要大量的劳力,而且在秋收后可以用散养在全国各地的大象当作运输工具调集大批作战所需的粮草,所有秋天也不适合出兵;本来冬季是比较适合对出动象兵作战的季节,但等潘明凯将粮食和举国的兵马弄到距离大唐比较近的地方的时候,冬天也过得差不多了。
所以将进攻两界关的时间安排在现在,也是潘明凯唯一的选择。按照他的打算,只要在夏季到来之前攻克两界关,凭借铁甲军完全可以抵挡的住大唐有可能出现的反攻,而那时作战用的公象将会被散养到后面的山里和单纯负责运送粮草的母象度过一个夏天,到了秋天再将象兵组织起来攻打下一个目标。
潘明凯的这个稳扎稳打逐步推进的计划说起来还是很合理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碰上一个对大象的习性更加了解的李良,竟然利用大象的发情是以母象为主导的这一特性提前引发了大象的发情期,将信心满满准备击溃大唐援兵的勾斐军践踏了个一塌糊涂。
而李良是怎么知道大象的这个特性呢?因为电视、报纸,对了还有qq弹出的新闻上都经常报道某某动物园的大象在夏天造反了,伤了饲养员撞坏护栏……等等新闻满世界都是。
苦心经营了许多年的象骑兵就这样被人给破掉了,潘明凯一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咳声叹气。这时候,副帅潘乌揌愁眉不展的走了进来道:“殿下,目前我军的粮草还能维持一个月半月,您看怎么办?”
潘明凯随口问道:“前几天不是说只够二十天了吗?现在怎么成了一个半个月了?”
看到一贯精明的王子殿下变得如此,潘乌揌苦笑了一下道:“我军连日伤亡许多士卒,而最耗费粮草的象兵又……,所以现在的粮草能够多维持几天。”
能有这么多的粮草在军营里,也是潘明凯吸取了以前对大唐作战的教训,历史上就发生过因为粮草不及而使得勾斐人在取得一定优势的情况下不得不退兵的情况发生。而这次攻打两界关所出动的兵力又是最多的一次,为了确保粮草的供应,潘明凯除了训练公象外,就是将母象当作专门运输粮草的工具,这也使得军中始终保持着充足的粮食。
潘明凯精神一振,他瞪大了眼睛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潘乌揌道:“中原历三月十二日!”
“三月十二!”潘明凯嘴里念念有词的计算着:“如果节省使用的话,粮草应该能维持两个月,也就是说目前的局面能够维持到五月中旬,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我们还有救!”
潘乌揌不解的问道:“殿下……您说的是?”
潘明凯阴阴的一笑道:“这你就不必多问了,传令下去,从现在起,每日两餐改为每两日进三餐而且每餐按照往日的八成份额去做即可!同时加强城防,务必要坚守三个月,告诉士卒,三个月后本殿下保证他们能够平安回家!”
潘乌揌领命加强城防,首先是将城外驻扎的士卒绝大多数都弄进了两界关和附近的四座卫城,然后将城内的建筑物拆的拆、扒的扒,将所得的石块木料堆上了城头当作守城之物使用。
两界关内的异常动静就惊动了关外的唐军,军中众将领出来巡视了一番后,通过亲眼所见判断出勾斐军是准备死守到底了,不过对于这样的情况谁也没有在意,两界关内的粮草有限,一个月困不死你,那么就困两个月,反正只要看出他们就行了。
岳阔让人将这个情况通报给了在军中当甩手掌柜的李良,正在陪卫国公秦力喝茶的李良听了后叹息道:“看来勾斐人是不准备出关投降了!唉……!”
卫国公秦力道:“他们一日不降我们便困他一日好了!贤弟何故叹气呢!”
李良对还不到三十的秦力不好意思的笑道:“世兄有所不知,贱内已经有了身孕了,所以小弟我是归心似箭啊!”
秦力道:“恭喜贤弟了,不过当哥哥的还要奉劝贤弟一句,儿女情长之事不是我们大丈夫所为,还是要是国事为重啊!”
李良道:“家事、国事、天下事,头等大事就是家事,都说是大河不满小河干,但为什么没人知道小河无水大河也会枯竭啊!连儿女情长这种家事都处理不好的人,又如何做得了大事呢!”
秦力道:“贤弟好口才,让为兄是无言以对啊!哈哈……不过贤弟说起了家事吗……。”
让伺候的人都退下后秦力道:“贤弟可知,自年前柳伯母回封地后就病倒了?”
李良听了就是一惊,他忙问道:“世兄是如何知道家母生病了?”
“我们几家多年来荣辱与共,互相之间自然有书信来往!”秦力犹豫了一下道:“虽然近些年大部分国公都因为令尊的缘故和你们家有些疏远,但走动还是难免的,柳伯母生病的消息就是段伯母(兴国公的夫人)去你们家探望的时候知道的,然后写信告诉了家母。”
李良焦虑的问道:“家母的病情如何?段伯母可在信中提及?”
秦力道:“柳伯母的病说重不重,说轻步轻,似乎是因为担心某个人独自在京城出什么事情才病倒的!”
李良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听秦力的意思母亲是因为心病而病倒的,这心病还需心药治,临来之前他派了李义回老家就是给母亲送信说明情况让她不要担心的,母亲看了信后应该能够好起来的。他对这秦力一抱拳道:“多谢世兄让小弟知道了家母的近况,等此战结束后小弟当快马加鞭去探望母亲。”
秦力摆手道:“贤弟不用客气,柳伯母对我们其他十家国公来说是大恩人,能为她做些事情是我这个做晚辈的福气。”
李良没有听懂秦力的话,因为他并不知道父亲李博当年准备上表请辞国公之位的事情。所以李良打哈哈道:“世兄太客气了!”
“都说礼部尚书姜志远是个不喜欢求人的主,叫我说啊……这娘俩才是真正的万事不求人啊!”秦力以为李良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他笑了笑干脆挑明了说道:“贤弟才华横溢,难道就没有想更进一步吗?”
“长幼有序,家兄的名分已定,小弟又何必要挑起事端呢!”这会李良听懂了,他端起茶杯低下头道:“多谢世兄的好意了,只是小弟自幼就没想过要继承家父的位置!”
秦力苦笑道:“天底下怎么有贤弟这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