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益民揉了揉脑袋,帮忙输完营养液,给谭清明做了菜,嘱咐谭清明按时吃饭保持体力,带上垃圾离开了。
谭清明摸摸索索来到餐厅,在椅子上坐好,食不知味的吃完了这餐。
房间里安静、祥和,像一座巨大的坟墓,埋葬了所有生机。
这栋房子有边随安活生生存在过的痕迹,边随安系着搞笑的围裙在厨房忙活,在楼下买了几袋子的食材,上来丢掉了所有的方便面,把新鲜食物都塞进了冰箱。
“好不好吃?”
边随安曾经坐在餐桌的另一侧微笑,眼睫微微弯着,面前的粥碗腾出热气。
温暖的感觉。
家的味道。
吃过饭后,谭清明端来一盆热水,给边随安擦拭身体。
每次挪动边随安的四肢,谭清明都得小心翼翼抬起来,擦好后再仔仔细细放回去。
边随安无知无觉,失去控制的身体脆如枯叶,动起来簌簌作响。
手臂小腿压的都是脆弱的淤痕,青紫久久褪不下去。
夜深人静,谭清明甚至不敢让边随安自己睡着,怕他半夜就丧失了呼吸。
身上的每一块皮肤都是凉的,气血像是再也不会流通,淤堵在每个关节。
谭清明开上了电热毯,又灌了几个热水袋,放在边随安身边,可边随安像是根本不会产热,他自己已经热的满头大汗,摸一摸边随安的四肢,还是又冷又僵,像是从南极捞出来的冰块。
谭清明躺在床上,听着身旁边随安轻轻浅浅的呼吸,思绪不禁飘飞出去,来到某个晚上,边随安帮他按摩僵硬的腰背,当时边随安身上还有热量,那双手还是年轻人的手掌,火热、滚烫,传导而来的不只是温度,还有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情绪。
窄小的卧室里,那溢开的热浪如同火舌,舔舐周遭的一切。
可此时此刻的边随安,散去了全部热浪,谭清明忍不住探出手去,揽住了他的肩膀。
小时候边随安很黏他,总是不肯要别人抱、不想被别人碰,甚至连奶粉都不想要别人冲。
后来重见之后,谭清明无数次感受过那炽烈的目光,即使背对着人,那种目光仍然像火辣辣的长鞭,在背后甩来甩去,啃食每一块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