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的笑纹,看上去人很和善。他的手臂上打了石膏,胳膊吊着挂在脖子上,抬手和柳卅打招呼:“嘿,柳爷。”
他管他叫柳爷,柳卅听着怪别扭的,把听筒移开了些。
“昨天晚上,我差点遇刺身亡啊。”叶卜冲着自己的石膏胳膊挤眉弄眼,腔调滑稽。
“那你死了吗?”
“没啊,我要是死了我还能在这儿和您说话吗?”
他还用尊称,柳卅露出个“那不就得了,无事退朝”的表情,挂掉了听筒,转头和狱警说要回牢房。这下叶卜不干了,使劲敲玻璃,咚咚咚咚,听得柳卅一阵心烦,回过去问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叶卜撑着桌子道:“我想说,容先生实在身手过人。”
柳卅附和:“是,他很厉害。”
他心不在焉的,精力全不在叶卜这里。叶卜又说:“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哈哈,我还以为你多厉害,也不过这点本事,起码你有点诚意,就自己动手吧。我从容先生那里听说了,你很厉害的,你们交情匪浅,你们的故事他都告诉我了。”
柳卅还是提不起兴致,只有叶卜一个人在说话:“他其实也来了,人就在外面,但他不想进来,他说他和你的话已经全都讲完了,和你无话可说了。”
柳卅点头,动作幅度很小,几不可察。
“你要是还有什么话想和他讲,我可以代你转达。”
柳卅那两颗玻璃珠似的眼睛从睫毛的遮遮掩掩下露出了全貌,纯粹却又缺乏感情的装饰,他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他无话可说了,只是有事情想问问你。”
叶卜的胃口一下被他吊了上来:“问什么?”
“你怎么救的他?”
叶卜笑着,一拍大腿:“咳!原来是这事啊,告诉你也无妨。那天我去山里远足,捡到了奄奄一息的容先生,把他带回家医治,他醒后就说他垂死时曾向天许诺,如果这回他大难不死,遇贵人相救,一定会尽心尽力替这个贵人完成三个心愿。他就问我有没有什么心愿,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就随便说了一个,结果隔天他就替我完成了这第一个心愿!”叶卜越回忆越兴奋,摩拳擦掌地继续说道,“目前这三个心愿已经完成了两个,还剩下最后一个,不过我看这最后一个要完成也不是什么难事,指日可待啊。”
柳卅听完他的故事,叹息了声。叶卜看他情绪低落,便说:“我也没想到容先生竟然会因为这三个心愿而和自己的旧友反目成仇,我实在敬佩他有义无情,能将友情恩情,分得这么清楚。”
他反倒安慰起柳卅来,还说:“哈哈,等我的这三个心愿完成,与容先生一言不和,恐怕容先生就会一掌要了我的命吧!”
柳卅道:“自求多福。”
叶卜收住了笑颜,问柳卅:“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是哪三个心愿?”
他卖起关子,柳卅偏不买账,冷着脸,不去追问也不着急。叶卜似是不满意他的反应,咂着嘴道:“你到底要不要听,这三个愿望和你可都有天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