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算怎么称呼我?”在结束了一天的“义诊”之后,戴维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是只给关系好的毛嘴子起名吧,这代表你们至少不讨厌我,是吗?”
灰雨正在用陶罐熬着兔肉汤,她抬眼看了看戴维,居然又笑起来了。
“说吧,”戴维沉痛地看着血狼,“再难听的我也受得了。”
血狼看着他,那眼神跟之前比起来少了一些锋利。他没有直接回答戴维,反而是跟灰雨说了几句话,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戴维气得胃部抽搐(当然那也可能是饿的),好不容易修补起来的自尊心又一次千疮百孔。
“你很白,”血狼说,“灰雨和其他人,他们都说你比以前见过的毛嘴子都要白,白得像沙漠上的牛骨。”
“哇哦,”戴维冷冰冰地说,“这比喻真是妙极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按照印第安人的习惯他光着上身,觉得凉才借来了一件属于血狼的鹿皮褂子,缺乏锻炼的胸膛露在外面,对比黄色的衣服和其他人棕色的皮肤,确实看起来近乎于苍白。
他当然白了,他是高加索人,按照有记录的家谱来看从来没有和蒙古人、尼格罗人这些有色人种混血。而且啊,他从小不喜欢室外运动,对于日光浴和沙滩排球更是嗤之以鼻——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明白紫外线和皮肤癌的关系。就这一点来看,戴维的审美的确不太紧跟时尚。
看起来即便是在印第安人的部落,他的肤色都不是值得欣赏的——顶多是猎奇。
“他们打算叫你……”血狼说了几个发音古怪的词儿,“意思是‘白皮白骨’。”
不如叫我德古拉!戴维觉得这名字让他像一个死人。“这名字能改吗?”戴维不抱希望地问。
“名字都是别人给起的,如果你想要一个更好的名字,那么你必须做出了不起的事情来。”
“比如起死回生吗?”戴维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放弃了争取自己的权利,他有气无力地接过兔肉汤,“今天我尽力了,虽然不指望你们感激涕零,可也应该得到点好的。对了,今天那个脸色发黄的,我觉得你们该让他吃点儿好的,他大概没多久了。别混用他的餐具,还有,如果他去世的话,最好是火化。”
“火化,那他无法安息吧。”血狼皱了皱眉。
那个看起来就像有传染病的家伙如果把病毒扩散开整个部落都无法安息。“那就埋深点儿,”戴维克制着没说出刻薄话,他觉得面前的男人虽然很勇猛强大,但要让他理解疾病的可怕还是需要费点儿口舌,他现在没力气。
戴维脑子里刚闪过这个想法,另外一个小心思又冒了出来,他偷偷瞥了一眼血狼,问道:“你们安葬死者是土葬吧?没有做成木乃伊?”
“这是不同的,一般人和酋长的葬礼不一样。”
“那……铁圈是怎么安葬的,他是个毛嘴子。”
“他不是我们的人,但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按照他的意愿安葬了他。他希望被埋起来。”
土葬,耶!那么遗体肯定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