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我们该回去了!”袁守芝见西门庸,站在路旁,兀自发愣,便出言提醒道。
西门庸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越过袁守芝,沉声道:“拿金疮药,先给兄弟们包扎一下。”“东家,你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下。”袁守芝道。
西门庸看了一眼自己的肩头,血渍已经浸透了半个肩膀,但他瞄了一眼受伤的护卫和倒地的尸体,沉重叹道:“我西门家,这次真是死伤惨重啊!”
段融在野林中,施展云蛇步,身形忽闪,他忽然身形一滞,他听到了马鼻子的喷气声,他刚进源顺镖局做杂役弟子,就在马坊,天天跟马打交道,马鼻子的各种喷气声,他最熟悉不过了,绝对不会听错。
段融心念一动,神识再次外放,立马便锁定了不远处的一匹枣红马。
段融身形闪动,便来到了那枣红马旁,那马被栓在树下,正低头吃着野草,野林中的夏草丰茂多汁,枣红马吃得很是香甜……
段融伸手摸向马鞍,马鞍的中间印着许记两个字。
段融心头一动。“果然是车行的马匹!”
看来这马应该是黄皋祖骑来的。段融随即解开马匹,将其拉到了官道上,段融纵身上马,有了马匹他就不用在野林间施展云蛇步纵跃了。
但段融刚欲打马而去,却忽然停在了那里,手中的马鞭并未落下,他略一思量,西门庸一行,那么多受伤的护卫,还有死去的护卫尸体也得拉回去。
但他们的三辆马车,只有一匹马还活着。
段融深叹了一口气,自语道:“我也就是看你是坎坎的爹,要不然我真懒得搭理你。”
段融说着,拉着缰绳调转马头,这才在马屁股上,猛抽了一鞭,枣红马吃疼,马蹄踢踏,沿官道呼啸而去。
西门庸一行,刚把伤员的伤口包扎好,寂静的官道上,忽然便响起了踢踏的马蹄声脆响。
袁守芝抽刀而立,严阵以待。很快,便见一骑走近。
只见一人一骑在数丈外,忽然勒马而停,段融跳下马来。
一见身形和姿势,袁守芝立马认出了段融,道:“是方才那人!”
只是袁守芝并未回刀入鞘,老实说,他对段融颇为忌惮,更不知他此时回来,是作何想法?
袁守芝一直认为,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对方身份神秘,却忽然出现这岗上,在他看来,这事本事就透着邪乎。而他现在去而复返,更让袁守芝起疑了。
段融忽然打了马屁股一鞭,枣红马受了一鞭,立即向前奔去,段融身形一闪,便再次窜入了路旁的野林中。
“他是给我们送马来的。”西门庸说着,忽然跳起,他不顾包扎了一半的伤口,大步快奔到野林边,作揖大叫道:“壮士!请受西门庸一拜!”
段融在野林中,身形纵跃,听到了西门庸的呼喊,只头也不回地蹿向前去……
西门庸作揖到底,久久方才起身,他扭过头去,袁守芝已经牵住了枣红马,袁守芝扭头看向段融消失的野林处,目色闪动。他们一行,护卫死伤大半,其余有都是伤员,但却只有一匹马还活着,能拉车厢。
若带走伤员,就得抛下尸体。若带走尸体,就得抛下伤员。正是两难,袁守芝原本准备留下一个看守尸体,先将其余人带回去,再派人来拉走尸体。但现在有了这匹枣红马,就不用将尸体留在这荒野一夜,说实话,血腥味刺激野兽,尸体都留这里他也不放心。
总不能兄弟们战死了,连个全尸也保不了。
但,这人却在此时送了一匹枣红马过来,怪不得西门庸动容!连他此时,也心有戚戚焉,对自己原本对那人的诸多猜疑,有些惭愧了。
“此人莫不是与西门家有故?”袁守芝忽然目色闪烁地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