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吃边喝,便开始闲聊起来。但是,聊着聊着,渐渐地,段融就发现西门庸在旁敲侧击地问他各种问题。
几个问题过去,段融已经确定,这老小子不知为何,已经猜到自己就是黑虎岗上那人。虽然他不知西门庸是怎么猜到的,但段融却已经下定决心,打死都不认。
西门庸问了许多问题,见段融总是云山雾罩,含糊其辞地回答,他终于明白段融还是不愿意暴露身份。
西门庸深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纠缠此事,转而和段融聊一些江湖趣事来。
西门庸久惯江湖,肚子里不知有多少存货,两人很快就相淡甚欢起来。
中午这顿饭,足足吃了将近一个时辰,西门庸才恋恋不舍地拉着段融的手,将他亲送到门外。
临走之时,西门庸道:“贤侄,要是遇到什么难事,一定要告诉我。你要有困难能想起我,才是真拿我当世伯,万不可见外!”
西门庸拍着段融的手说着,段融心头热流涌动,连连拜谢。
段融告辞离去,下了台阶,又转身作了一揖,方才离去。他这一揖,却是诚心向西门庸拜的,并不全是客套。
席间前后,西门庸的拳拳深厚之情,段融既非草木,岂能无感?
段融刚走过石狮子,西门坎坎便从石狮子后面闪了出来,背负着双手,跟老大人一般,拦着段融,老气横秋地问道:“说,你做了什么?我爹对你比我这个亲儿子还亲?”
段融喝得微醺,瞥了西门坎坎一眼,摸了摸肚皮,咂嘴道:“唉……八宝葫芦鸭怎么这么好吃呢……”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西门坎坎怒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不知道。”段融摇头道:“也许是因为我和你切磋刀术的事吧。刚在席间你爹说你刀术大进。”
西门坎坎眼眸惊愕,道:“我刀术大进了吗?”
“回想起来,是进步了不少。”段融道。
“是吗?”西门坎坎得了答案,心头的疑惑终于消失了些。
“我还有事,先走了。”段融见西门坎坎不再纠缠,便摆了摆手,离去了。
西门坎坎看着段融的背影,撇嘴道:“八宝葫芦鸭有什么好吃的,大爷我早就吃腻了……”
西门坎坎说完,气鼓鼓地走了回去。
正院厅内,西门庸兀自坐在那里,呷茶沉思。
段融既亲近规劝坎坎,又在黑虎岗上救了他一命,可见他明明是待西门家甚厚,但似乎其有的难言之隐,不便暴露身份。
西门庸在心内盘算推测着,他放到嘴边的茶盏,忽然一顿,因为他想到一个缘由,这个缘由让他浑身都陡然一冷。
“奕霖,这人莫不是,是你那边的故人之后?”
西门庸心头闪出了这个答案后,便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李奕霖的家族,本是渊阳府的大户,只是当年李奕霖执意要下嫁西门庸,为此,不惜和家族断了关系。
李家也将她在族谱除名!
生不进李家门,死不进李家坟!
可不过三年后,李家便发了大案,满门抄斩。李奕霖因为被族谱除名,免了一难。但她得知家族尽数被诛,心神受损,不过半年就郁郁而终。
西门庸猜段融也许就是李家逃脱出来的骨血之后。
若不是如此,段融又如何会对西门家如此深厚,而且还不肯显露身份。恐怕就是担心泄露了自己罪门之后的身世。
西门庸如斯想着,抬起头来,又看到了段融画给西门坎坎的那幅画,那题诗里的拳拳之情的规劝之意,更是让他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他决定唤人来,将此画挂到坎坎的卧室里去,好让西门坎坎日日观摩,潜心领会,免得辜负了段融的一片心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