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贤望着最后那页信纸,目色深邃闪烁,久久不语……查账风波的各种风闻,渐渐散去,而年关眼看着,就一天更近一天了。
家家户户都开始备起了年货来,段融虽说是孤家寡人,在此界双亲俱亡,但这两天,他也没少往柳庐里整各种吃的,腊鱼、腊肠、卤好的牛头……
因为过了腊月,从正月初一到十五,街上的铺子都不开门的。他要不搞些吃的,到时候可就得饿肚子了。
离西大街颇有些距离的巷弄里,此处有一座很是宽广的宅院,和别处的热闹不同,此宅院倒是一片静谧。
这处宅院,高墙朱户,大门也常年紧闭,甚少有客人往来。
甚至附近的邻居,早年间,连这宅院的主人是谁也不知道,仆役丫鬟都是从后院的偏门进出。
偶然有走出宅院,出来采买的丫鬟仆役,有些好事的就围着打听,这才发现,那些丫鬟仆役,竟全都是聋哑之人。
也有附近殷实的人家,趁着过节期间,带了些礼品,递帖子去敲门拜会。
倒也有一个年长的门房,接了礼品帖子,客气道谢,说是等主人家回府,一定回访。
但通常都没了下文,渐渐地也就没人再登门了。
不过数年过去,人人还是摸清了此处宅院的主人是谁了。据说,这是未央坊和春明坊,两座赌坊的东家魏雨田的宅院。
黄昏时分,魏雨田坐在后院假山旁的凉亭里,一边品茗,一边看着池子里锦鲤,微风拂过,他的眉头却紧紧拧着,似有浓得化不开的愁绪。
临近年关,别的府邸,大都很是热闹,人们已经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了,但这座宅院,却依旧是一片静谧、死气沉沉的。
魏雨田一生孤苦,但比他孤苦的身世,更深地紧紧笼罩着他的,是他内在的那颗孤苦的心!
“谁?”
魏雨田端起茶盏的手,停在了那里,扭头盯着身后不远处的假山,斥道。
这片后院,除了他的三名贴身婢女,白皑、苏堤、裴青,与老门房周古外,其他的,仆役丫鬟,都是不准进入的!
而白皑、苏堤、裴青她们,都清楚他的脾性,没有他的命令,是绝不会在他黄昏饮茶的时候,来打扰他的。
“茶有什么好喝的?雨田,我带了一坛好酒。”
魏雨田一听那声音,便微微一笑,眼神中的紧张气息,顿时消散。
栾敬付抱着酒坛子,从假山后面,缓步走了出来。
魏雨田看着栾敬付,笑道:“舵主不是说,最近风头紧,没有任务的话,不让你来我这。”
栾敬付走进了凉亭里,坐在魏雨田对面的石椅上,将手里的酒坛子放下道:“酒瘾上来了,哪管得了那许多。再说舵主他去了府城堂口那边,也不在贤古县。”
“舵主去了府城堂口那边?”
“昨天刚走的。”栾敬付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最近这两个月,渊阳府内,连着被扫了三个分舵,堂主那边正雷霆震怒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