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借酒浇愁愁更愁,诗仙如此,莽夫就更不例外了。
魏雨田盯着栾敬付阴沉的脸色,道:“老兄,怎么?心里有事?有啥不痛快的,跟我唠唠,兴许我能给你开解开解呢……”“啥不痛快的?”栾敬付摆了摆手,打了个酒嗝,道:“我活了大半辈子,啥风浪没见过。”
栾敬付顿了顿,才叹了口气,道:“我不过就是在镖局里弄了些钱,好像是让舵主给抓到了。”
魏雨田眉头一跳,前几天源顺镖局查账的事,都在城里传开了,连总账房都换了人了。
他也有所耳闻,但没想到这事还和栾敬付有关。
魏雨田道:“据我所知,你在源顺镖局做总瓢把子,舵主每月给你开的银钱,可是也不少吧?”
“开得是不少,但是我开销大啊……”栾敬付颓丧叹道。
魏雨田沉吟了下,还是说道:“栾老兄,虽然咱俩是过心、过命的交情,但是这事,我还是得站舵主那边。你没搞过经营不知道,我可是经营过两家赌坊。”
“你自己弄点钱,原本是没什么。但你要想弄得屁股干净,就得在账上动手脚。一来二去的,手底下的人也会效仿,慢慢地,整个镖局风气就坏了。”
栾敬付和魏雨田关系不错,魏雨田这么说,其实是想劝他,把弄的那些钱,退还给阮凤山,不要跟阮凤山找不自在。
但他还未说完,栾敬付的脸色已经变了,隐怒道:“我们过的是玩命的日子。而且我在秽血教和镖局里,两头给他卖命。我怎么就不能弄点钱了?”
“我就是一个江湖莽夫,跟你俩不一样,有产业,是财主。”
栾敬付说着,掂了掂面前空了的酒碗,道:“就这翡翠酒碗,一个得多少银子呢?都是一样卖命的兄弟,你们在前面吃肉,我就不能跟在后面喝口汤吗?”
栾敬付说着,又借着酒劲,竟然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
魏雨田也是一片好心,没想到却是差点刺激得栾敬付给他翻了脸,他顿时也把下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了。
魏雨田已经看出来,栾敬付压根没拎清楚,但是这乃是他的某种性情上的缺陷,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给他扭转过来的。
魏雨田尴尬笑道:“兄弟也是怕你跟舵主闹得太僵。好了!不说这个了,来!我们喝酒!”
魏雨田提起酒坛,给两人各倒了一碗。
栾敬付几碗酒下肚,隐隐的怒气才消散了一些。
没过多大会,酒坛子就见底了,石桌上杯盘狼藉,魏雨田醉笑道:“最后一点了,这可是酒福,全给你了。”
魏雨田将栾敬付的翡翠碗倒满,把空荡荡的酒坛子,放在了石桌旁的地下。
栾敬付嘿嘿笑道:“最后一碗,咱俩分着喝。”
栾敬付说着,将碗里的酒,折了一半,折到了魏雨田的碗里。
魏雨田用手点着栾敬付,笑道:“我看你是喝不了,在躲酒呢。”
“别好心当驴肝肺。谁躲酒,这点猫尿还不够我漱口呢!”栾敬付嚷道。
两人将最后半碗酒,灌进了喉咙。
栾敬付吐了一口浊气,忽然笑了笑。也许刚才在魏雨田面前发了火,将心头的郁闷给发泄出来了。又喝得有些上头,此时似乎是喝高兴了。
栾敬付忽然像搓灰一般,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魏雨田,道:“哎……你府上还有货吗?”
魏雨田佯怒笑道:“我就知道,你这酒白喝不了。果然吧……现在风头紧,货越来越不好弄了。我存的那两个,原本是计划,到除夕夜再请你来,咱俩一起享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