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煌回房换了镖师的衣服,就准备出门,他走到院门口,冲厨房喊道:“牛肉卤好了。你捞一下啊。”孙煌一嗓子扯完,就出了院门。他老婆出来,一口吐沫啐在了地上,道:“净给老娘找事。”
栾敬付和孙煌骑马走在西大街上。
通常信镖是随货镖顺路走得,这样便宜。但像这样单独一封信镖,价格可是很贵的,要不是很紧急重要的事,一般人不会单托一封信镖的。
而且镖局有规定,无论大镖小镖,不能单人去送,最少也得是两个人,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说的再直白点,万一死了人了,起码也能有个收尸的。
午后的西大街上的都是采购年货的人们,两人马蹄子哒哒,慢悠悠地走过。
栾敬付道:“孙镖头,这些年我们有些龃龉,其实也不过是些误会。我这次叫你出来,也是握手言和的意思,希望我们以后能和睦相处。”
孙煌心头一动,他之前一直在猜测着栾敬付是何意,没想到刚一出镖局,他就自己挑出来了。
孙煌道:“栾先生如此折节下交,属下惶恐。以前的有些事,孙某也有执拗不知变通的地方,还望栾先生海涵。”
孙煌其实说的是场面话,他可不相信,栾敬付真愿意跟他和睦相处。
栾敬付笑道:“有你此话,这一趟就没白跑。”
其实,栾敬付拉着孙煌去临县送信镖,其实就是为了一个不在场的证据。孙煌是萧宗庭的嫡系,他的证明最有说服力。
有孙煌作证,萧玉被掳的事,就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了。
午夜时分,贤古县的街道一片静谧,敲着更点的更夫,缩着脖子在街上走着,寒风过处,两个更夫冻得直哆嗦……
源顺镖局里,巡夜的护卫们,抄手打着哈欠……
一队巡逻的护卫,刚刚走过演武场,那边角落处黑魆魆的树影里,便有一个黑影一闪,蹿上了一棵松树。
魏雨田穿了一身夜行衣,蒙了脸,他站在松树上,借着枝条的遮挡,掏出了栾敬付给他的镖局内部的布局图。
魏雨田借着从枝条缝隙里,投射进来的昏黄的光,看向图中某处被红点标注的位置。魏雨田将布局图一收,站在树上,便往向那某处,那里正是通往萧宗庭家院落的方向。
魏雨田身形一滑,便如同灵活的狸猫一般,轻盈无声地落在了树影,身形一窜,便钻入了旁边的巷子里……
萧宗庭的院落内,一片漆黑,唯有东厢房的窗户上,还透着微光,那里正是萧玉的闺房。
萧宗庭和朱小七,早已经睡下。
但萧玉此时还未睡,她还在自己的闺房内站桩呢。
她已经连着站了数个时辰的浑圆桩功,此时她额头泌出了一层细汗,头顶更是热气蒸腾……
过了年的三月份,可就是太一门记名弟子选拔的日子了,她希望能赶在那之前,能成就内息境第四重的大成境界,故而最近一段时间的修炼,更加刻苦了。
眼见时辰已经不早,萧玉正准备散功,但忽然门口处黑影一闪,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黑衣人,便已经快如闪电地,站在了她身前。
萧玉浑身如过电乍过,陡然一颤,叫道:“什么人?”几乎在出声的同时,她腰间的刀已经抽出,向那人斩去。
那人身形一晃,便已站在了萧玉的身侧,一记掌刀便打向萧玉的后脑勺处。
萧玉心头一凉,这人显然武功极高,应是真气境的武者。
萧玉的心头闪过一抹死意。
就在那人的掌刀打在她后脑勺的同时,萧玉用最后一丝清明,内息灌注,手腕一甩,将手中的刀掷向身侧梳妆台上的铜镜!
那梳妆台就在萧玉身旁,随着清泠刀的刀尖,撞在了铜镜上,“咚”的一声清脆震颤之响,便在黑沉沉的夜色中荡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