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融神魂疲惫,而这时,窗户上已经是一片明亮了,段融吹了案头的灯盏,钻进了被窝里,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段融将手边的所有的关于秽血教与秽血神功的杂书,全部又看了一遍。
段融之前看秽血教有关的杂书,只是想了解下此界的一些秘闻掌故而已,看起来走马观,一目十行。
但,现在段融经历了秽血大案,识海里也有了秽血神功的隐患,他再看这些书,就不是猎奇的心理,而是要更全面地了解秽血教和秽血神功。
而且书中的一些记载也许能和他自己的一些想法相互印证,说不定能激发出一些新的思路来。因此,段融看的很仔细。
转眼腊月三十,晚上就是除夕夜了。
早晨段融从床上爬起来,刚在庭院内洗漱完毕,院门处就忽然传来了打门声。
段融心念一动,神识瞬间扫了过去,只见是朱小七站在门外。
段融走了过去,将院门打开,看着在寒风中,脸蛋冻得红扑扑的朱小七,笑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已经没啥大碍了,但还没好利索,干不了活呢。”朱小七道,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段融,她知道那夜是段融救了她。
段融道:“那么大的伤口,那能好那么快。”
朱小七道:“老爷让我来告诉你,晚上过去吃年夜饭呢。”
段融心头一暖,萧老还是对他不错的。
段融刚想要道谢,朱小七便笑道:“不过我是来喊去过去干活的。”
段融笑道:“怎么?你嫌弃我白吃啊?”
朱小七白了段融一眼,道:“你救了玉小姐一命,又救了我一命,天天让你白吃也是应该的。”
段融见朱小七说得认真,脸上的笑容也散了,道:“别说的这么苦大仇深的,天天白吃,还不把你们吃穷了。”
朱小七一乐,道:“老爷从来就是个不干活的,我又有伤,晚上一大桌子菜呢?玉小姐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去给她帮把手吧。”
段融道:“这活我愿意干。我最喜欢整年夜饭了,热闹!”
段融说着,便关了院门,和朱小七一起到了萧宗庭的院落。
段融刚一进门,便被萧玉安排着去剁肉馅去了。
萧玉自己更是忙得脚底生风,两支胳膊撸了起来,原本白嫩的胳膊,被冷水浸得通红。
朱小七身上有伤,不能大动,只能帮着干些摘菜的小活。
萧宗庭虽然不干活,但却是个最坐不住的,不停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
段融看萧宗庭那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的那样子,便问朱小七是咋回事。
朱小七一说,段融才知道,敢情是萧玉把萧宗庭的烟给断了!
这事的起因,还是萧玉被掳的那一夜,萧宗庭见萧玉被掳,急火攻心,一口痰上不来,差点就过去了。要不是段融及时,给他喂了一颗,沈平留下来的能应付急症的药丸,还真是有些凶险。
给痰蒙住心,一口气上不来,挂掉的人,也不在少数。
段融当晚把萧宗庭的症状给萧玉说了,只是说以后烟还是要少抽,没想到萧玉这么莽,直接给萧老把烟给掐了。
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怪不得急得坐不住呢?
段融知道了缘由,再看萧宗庭那急呼呼的样子,只觉得搞笑。
三人忙乎了半天,中午贴了春联,吃过午饭后,便开始包饺子了。
萧玉和朱小七都手巧,包得饺子很是俊俏,但段融手笨,包的饺子跟她俩的一比,就显得难看至极。
俩人都开始嘲笑段融包的饺子,样子难看。
段融道:“饺子是用来吃的,又不是用来看的!包那么好看,有啥用?还不是下了肚皮!”
到了晚上,天刚擦黑,萧玉便在厨房里忙碌起来,段融也在里面给她打下手。
而萧宗庭和朱小七已经坐在饭桌前,等着吃年夜饭了!
厨房的火光,映照着萧玉和段融,萧玉一边炒菜,不时瞥向段融被火光照红的脸,她的心头热乎乎的,很是欢喜!
酒菜上齐,冒着热气的饺子也端了上来,几人都是一团喜气,便开造了!
萧宗庭吃完后,喝了几碗热黄酒,就晕乎乎地睡觉去了,朱小七身上有伤,又累了一天,吃完饭也早早就睡了。
只剩下萧玉和段融,对着一大桌子菜,海喝了起来,两人都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喝着喝着便较起劲来……
中午的时候,西门坎坎就跑来柳庐打门,西门庸知道段融无亲无故,害怕他过年冷清,便让西门坎坎来喊他去府里吃年夜饭。
西门坎坎徘徊了会儿,见段融不在,只得怏怏而去。天擦黑的时候,西门坎坎又来了柳庐一次,那时候段融已经在厨房和萧玉炒菜呢,西门坎坎自然又扑了个空!
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四处都不时地有鞭炮声传来。
但香火很旺,平素热闹的城隍庙,在这大年夜里,却愈加显得冷清起来。
庙祝许东阳,六十多岁了,也是亲眷寥落,年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过除夕。
天色刚黑,老庙祝就炒好了菜,热腾腾的饺子也吃了个肚圆。吃完饭后,老庙祝便提着一盏灯笼,打着铁锨,缓步走到了野湖边的一棵梧桐树下。
这也是他多年的惯例了。每年的正月,都要在这梧桐树下,埋一坛好酒。
在地底埋了一年,酒香更烈,老庙祝就是靠着这坛子酒,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熬百岁的大年夜。
老庙祝瞅准位置,将灯笼放在脚边,一脚铲子下去,便翻起了土层。
没多大会儿,一坛子酒就被老庙祝挖了出来,他打掉了酒封上的尘土,提起灯笼正准备离去。
却忽然看到他挖出的土坑边缘,似乎还有一个坛子,那坛子只露出了一小半,还是他抱起手里的酒坛子,带塌了一些土层,才露出来的。
老庙祝看了看,手里的酒坛子,确定没有挖错,道:“这怎么还有一个坛子?难不成正月,我埋了两坛?”
老庙祝有些记不清楚,他将信将疑地将那一个坛子也挖了出来。
那显然不是他埋的酒坛,因为根本就没封口,老庙祝心头诧异,伸手到坛子里摸索着,没多大会儿,他便抱了个圆滚滚的东西出来。
在旁边昏黄的灯光映照下,他捧在手里的,赫然是一颗头颅!
而且,是一颗干枯的头颅!
那头颅上的肉皮,全部干枯如木柴,眼洞内的两个眼珠子,也干缩成两团絮一般。
老庙祝看着捧在手里的干枯头颅,差一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
“是秽血神功?!”
那老庙祝他刚忙把干枯的头颅塞了回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四野无人,他重新将坛子埋了回去。
老庙祝抱着酒坛子回城隍庙的路上,心里一直打鼓。“也不知是哪个不上道的,把练功后的干尸,埋到这里来的。看来明年埋酒,得换个地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