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源顺镖局?范元海忽然将刚才看过的两卷文书的信息,捏在了一起!
段融是与孔斌、张征同一批进入源顺镖局的杂役弟子,而孔斌、张征是鲸虎帮主要成员的子嗣!
几乎所有的线索,都交叉在了段融的身上!
范元海再次拿起段融的审查资料,一行一行地逐字抠了下去。
他发现段融是去年才进入源顺镖局的,而在这之前,他根本没练过武!
堪堪一年而已,就成就了大成境界!这样的修炼速度,堪称妖孽了!
范元海算了下时间线,段融在解雷、许儒虎案发生时,很可能已经成就了内息境的第二重境界!
也就是说,那时的段融,已经有了作案的能力!
但,就算解雷、许儒虎案是段融做得,那他是如何杀死解道寒的,解道寒可是真气境的强者啊!
这个矛盾点不解开,推理就再次陷入了死胡同。
范元海再次看向段融的详细资料,这次他的目光停在了梧桐巷三个字。
梧桐巷就是段融那座破落老宅所在的地方,也是原身从小长大的地方。
范元海忽然眉心一跳。他想起,方才朱保贵拿着刀,冲进来的时候,说过,杨震的家,就是在梧桐巷。
杨震和段融可能从小就认识!他们是发小!
此界的人,安土重迁,很少搬家!
但杨震又是解道寒的心腹!
如果是两人联手,作局害死了解道寒呢?
范元海反复思量,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范元海之所以,做此猜想,是因为他的思路,进入了死局。
段融压了自己的实力,他在遭遇解道寒时,已经成就了大圆满的境界。
但即便是段融成就了大圆满的境界,而且还贯通的梅针手法,还有沈平留下来的一品红的毒物。
这些全部加在一起,段融其实也杀不了解道寒。
正如,沈焰柳和范元海的结论,大境界的差距,犹如天堑鸿沟,不可跨越!
段融最终能杀了解道寒,是因为胎藏经的神魂术!
如果不是有神识笼罩探查的能力,他不可能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解道寒的追踪,然后将计就计地借用缩骨功布局,才刺破了解道寒的双目,占了先手!
但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段融依然杀不了解道寒,他迫不得已,第二次动用的神魂波,先终于将淬了一品红的梅针,射进了解道寒的嘴喉深处,而最终击杀了解道寒。
段融就算有千般手段,如果没有神魂波,震荡神魂,而解道寒陷入短暂的空白的机会,他也不可能得手。
而胎藏经神魂术的能力,沈焰柳和范元海都不了解。
每个人只能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去理解事务。这种局限性,很难打破!
范元海虽然突破不了自己的认知局限,但他的直觉很准。凭借这直觉,他也歪打正着地摸到了答案!
范元海想到此处,忽然站在捕头房门口,喊道:“朱保贵,你过来!”
朱保贵正在那边和刘奎闲聊,忽然听到范元海叫他,顿时一慌,立马跑了过来,站在门口,恭敬抱拳道:“钦使!”
范元海正在沉思,忽然转身,看着朱保贵道:“杨震是从小就住在梧桐巷吗?”
朱保贵愣了一下,道:“是啊。他现在住的是他家的老宅。”
范元海踱了几步,问道:“朱保贵,我问你句话,你仔细想好再回答我!”
朱保贵见范元海目色凝重,便正色道:“钦使请问。”
范元海道:“前日发现解道寒的尸体时,杨震的反应如何?可有异常?”
范元海此问,问得朱保贵心里咯噔一下,杨震看着解道寒的尸体,那种愣神的样子,在朱保贵心头一闪而过。
朱保贵反复思量,嗫喏道:“钦使,这个……不太好说……”
“你就说杨震的反应,是不是正常?”范元海有些不耐烦。
“好像……是有些不正常……”朱保贵的语气明显不确定。
“怎么个不正常法?”范元海逼问道。
朱保贵支吾道:“他只是傻愣愣地看着解头的尸体。似乎既没有表现出愤怒,也没有表现出惊讶!我当时没注意这些,现在钦使点出来,好像是有些不正常……”
范元海冷笑了一下,心中暗道:他当然不会愤怒和惊讶了,因为他自己就是凶手之一。可惜,他没想到,自己最后也会被人灭口。
好一个毁尸灭迹啊!
范元海在几案前,踱着步子,他发觉他已经将这案子,所有的线头都理清了。
“好一个段融!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范元海喃喃自语着,忽然扭头看向朱保贵,沉声道:“给我找一匹快马来!我现在要出城!”
朱保贵心头一跳。他不知这位年轻的宗门钦使,行事怎会如此跳脱,刚还在问他案子的事,现在就忽然要出城!
范元海见朱保贵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忽然大怒,骂道:“还站那干嘛?耽误了我的时辰,老子宰了你!”
朱保贵脖子一缩,立马转身奔向马坊去了。
数息后,范元海就骑着一匹黑骏,冲出了县衙,沿着西大街狂奔,一路撞伤了好几个行人,引起了一番骚乱……
就在范元海骑着黑骏,冲出东城门一路而去时,西门府的石康,驾着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夏府的角门旁。
西门庸抱着两个木匣子,跳下了马车,正准备走到夏府的大门那里去打门拜访。
西门庸也知道,这事是西门坎坎做得过份了,但他和夏中阳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想着,自己多拜访几次,这嫌隙总能修复的。
西门庸刚跳下马车,便看到角门里,一头驴拉着板车,哒哒哒地走了出来。
那板车头处坐着一位老汉,只见他身后的板车上,拉着一个人形的血葫芦,浑身都被抽烂了,五官模糊,不成人行。
西门庸凑近了几步,悄声问道:“老爹,这是咋的了?”
那老汉叹气道:“雪晴好多的丫头啊!也不知咋得罪了老爷!被活活抽死成这个样子,真是造孽啊!”
西门庸看那血葫芦的头发和满是血污的裙裾,似乎还真是雪晴。
西门庸顿时打了个寒噤,紧了紧手里抱着的两个木匣子,他的脚步迟疑了,返身回到了马车旁,看着石康道:“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西门庸坐回了马车里,长叹了一口浊气,骂道:“这小兔崽子,真是不省心,临走还给我捅这么大娄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