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枯坐着的血僧无相,此时也是饶有意趣地看向葛青川,他显然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樊寒舟此话,不是一般的冒犯。而且在秽血教中,问别人是不是处女,还有另一层的禁忌意味。
秽血神功的修炼之法,就是以处女为炉鼎,吸纳处女的破身之血,来练血,提高功力。
樊寒舟问葛青川是不是处女,就有想拿她当炉鼎的意思了。以处女的破身之血练功,如果两厢情愿,是不需要杀人的。
这也几乎是秽血教中的女众的宿命,委身于一个男人,才是她们的生存之道。
“你说什么?!”葛青川身旁的侏儒大怒,眼见就要动手。
“小唐!”葛青川厉声呵斥道,她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面如如常地笑看着众人,道:“寒舟先生,在跟我开玩笑呢?你别一惊一乍的,倒像我们葛家人,连个玩笑都开不起似的。”
侏儒怒视着樊寒舟,退回到了葛青川的身侧。
在场众人,都看得到葛青川的神情变化。
不过一瞬间耳,连一息都不到,她就已经面色如常,笑颜盈盈了。
她是秽血教渊阳堂口堂主葛清雷的独女,如此身份,能受得如此大辱,而不为所动,在场诸人无不有几分心折了,连樊寒舟此时也有些面色讪讪。
“各位既无疑问,就可各自隐蔽待机!此战还要仰仗各位建功!”葛青川抱拳道,神态飒然。
“洒家方才言语无状,多有冒犯。青川小姐,你大可放心,此战洒家一定灭杀来人!”
樊寒舟一言毕,忽然在原地暴起一团沙尘,再次钻入地底,消失不见了。
其余诸人也都抱拳散去,身影忽闪,数息后,此片空地已经空空荡荡。
葛青川看向身边的侏儒,问道:“小唐,黑火药和毒粉都埋好了吗?”
侏儒道:“都已经埋好了,阿过在看着呢!”
葛青川点了点头,道:“那你也去隐蔽备战吧。”
“是。”侏儒身形忽闪,退出了密林。
葛青川见四下无人,才终于长出了口浊气,此次行动事关重大,她心头的压力,可想而知。
葛青川抿着嘴唇,看向自己的手中的牛纸皮,只见其上写道:范元海,宗门钦使,真气境第二重境界,兵刃:精钢铁扇。
这是她给自己选的对手,宗门钦使中两个真气境第二重的境界,她把一个派给了血僧无相,另一个则留给了自己。
她也是真气境第二重的境界,虽然同境界相斗,但葛青川却是毫无俱意,她不仅对自己的战力很有信心,对于此战,自己的排兵布阵,更是信心十足。
葛青川身形一晃,便化为一道残影,从密林的边缘消失了。
春光明媚的野外,四辆煊赫威武的马车,不急不缓地走在起伏的官道上。
段融他们七名新晋的记名弟子,就坐在其中第二辆马车上。
刚出城时,夏双双还满脸忧愤,瞪着西门坎坎,恨不得抽枪将其挑下车去,但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夏双双早已经无视了西门坎坎,开始和身边的沈觅芷叽叽喳喳的闲聊了起来,两人本来就是常年的玩伴,一凑到一处就有说不完的话题,更何况旅途无聊呢。
西门坎坎受了临走前的闹剧影响,原本还有些拘谨,不过后来他看夏双双不再时不时瞪他一眼,便慢慢恢复了心性。
他先和段融搭话,段融不怎么理他,他便和姜青玉聊了起来。
段融坐在车门旁,不时掀开车帘子,向外看看。
萧玉的目光,扫过段融拧着的眉头,她早已经发现,段融自从上车,就一脸的忧虑之色。
段融这一路上,都心思翻滚。他上车时,亲眼看到范元海离开城门,逆流而去。
他坐在车上就想起,范元海走之前似乎跟秦书办搭话了,他们到底聊了什么,范元海又为什么折返了回去?而且到这会儿了也没赶回来呢?
这些个问题,萦绕在段融的心头,他担心范元海的离去,跟解道寒的死有关。段融知道,这两人因为共同追查解雷、许儒虎案,是有些交情的。
四辆马车的第一辆马车内,坐得则是宗门钦使。
范元海不在。
吕青竹和阿墨,则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朱群香、陆青峰、王善山三人,却是你一嘴我一嘴,一路上聊个不停。
朱群香忽然打开了车窗帘子,探头出去看了看外面的日头,他估摸着已经是下午申时的光景了。
朱群香将头缩了回来,埋怨道:“范元海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还没赶上来?”
陆青峰嘿嘿笑道:“怕不是在莲影那,舍不得走了呢!莲影那小妖精的腰,扭起来,那真是勾魂啊!”
陆青峰说着,竟在车厢内扭起腰来。逗得朱群香,王善山一阵大笑。
阿墨见他们在吕青竹跟前,聊这种话题,顿时将一只大手攥得咯吱作响,眼神不善地看向陆青峰。
陆青峰注意到阿墨的眼神,顿时脸色微变,停止了动作……
就在这时,忽然马车前后,雷音暴起,整辆马车陡然一歪,下一刻,车底便爆开,黑烟和毒粉,滚滚涌入……
阿墨嗅觉异乎常人,她瞬间大叫:“小姐,有毒!”
就在阿墨声音响起的同时,又有爆炸声响起,整辆马车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数道身影,从浓烟和毒雾中闪出,向了官道两旁的野地,飞纵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