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大案?”段融随即将他这几天,在贤古县的种种发现,尽数说了一遍。
那人听到说贤古县被人,打造成秽血教的据点时,就已经是满脸惊愕了,待听到段融说,四日后,总坛法使和渊阳堂口堂主要一起来贤古县,更是半张着嘴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是说,四日后,总坛法使会来贤古县?”
“对。”段融斩钉截铁地答道。
那人却还是一番沉吟。
段融看他迟疑的脸色,便解释道:“贤古县的据点,打造的颇为成功。那位总坛法使是来视察的。”
那人抬头看向段融,道:“你能确保信息的准确吗?”
“能。”
那人道:“对付这种级别的人物,宗门需要调动大量的资源。我必须提醒你,一旦消息有误,你会受到处罚。”
段融道:“如若有误,但凭处置。”
那人见段融神色认真,终于不再迟疑。此时,他已经接受了段融说的那令人惊骇的信息,这偏僻的贤古县,一日之内,要到两条大鱼,一条还是总坛法使。
一旦此案收网成功,一众参与之人,都会论功行赏,真到那时,他就不用继续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苦熬日子了。
段融问道:“只是就只有四日了,这时间,来得及吗?”
那人微微一笑,道:“来得及。你当我们通政使司都是吃素的嘛。”
段融听了此话,放心了不少。要是宗门的支援不到,面对秽血教的一个总坛法使和一个堂主,他感觉有点搞不定!
“那就好!”
段融起身,随着周身骨骼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他的身形,再次一圈圈的缩小,数息后,就成了刚进门的那个小乞丐,他向那人打了声招呼,便出了这家农户而离去了。
段融走后,那人先找来纸笔写了密信,并在落款处盖了方章。这才带着密信,锁了房门,出了村子,往村子旁的萧山而去。
萧山并不是一座大山,也称不上陡峭,山中并无猛兽,只偶尔会有野猪出没。
那人来到一处山坳,忽然吹起了口哨来。
随着那哨声,忽然密林中,一个灰白的影子,如利箭一般,笔直飞越而出。
那人一见那影子,便微微一笑。
那灰白的影子,收拢翅膀,落在那人的肩头,那竟是一头成年的矛隼,它飞过来时,嘴里竟还噙着一只田鼠。那田鼠还未死,但已经被吓得不会叫唤,只一个劲儿地瑟缩着。
矛隼在那人肩头落稳,便脖子一仰,将那田鼠吞进了肚子里。
那人伸出了满是老茧的手来,摸了摸那矛隼的脑袋。
矛隼很是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在那人粗糙的手掌里蹭了蹭。
那人眼神慈爱道:“小灰,来活儿了!又得辛苦你一趟。”
矛隼似听懂了一般,一声轻叫。
那人将装了密信的竹筒,牢牢地绑在了矛隼的脚上,才拍了拍它的脊背,示意它起飞。
矛隼将脑袋蹭了蹭那人的脸,忽然翅膀展开,微微扇动两翅地同时,两腿一蹬,便向空中射去。
矛隼在半空中,开始盘旋,一圈一圈地升高,待在那人眼中已经成了一个难以辨识的黑点后,才忽然加速,向某个方向飞去了……
这日黄昏,贤古县东城门口处,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晃晃悠悠地驶了过来。
前两日,县衙已经下了严令,来往车辆要严家盘查,凡有可疑人等,立即报告县衙。
如此华丽的马车,颇为扎眼,那守门的首领陈令德,立马就警觉了起来。
只见赶车的是一个瘦得跟猴儿一般的小厮,那小厮见陈令德看向他,顿时一张脸,笑成了一朵一般。
陈令德带人将那马车拦下,只见车厢帘子一掀,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脑袋便钻了出来,是西门坎坎。
西门坎坎一见陈令德,便笑道:“这不是老陈吗?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西门……西门少爷?”陈令德看见西门坎坎那熟悉的笑脸,微微一愣。
西门坎坎带着另一个小厮,跳下车来。
西门坎坎看着城门处那些衙役们严查的架势,问道:“怎么?现在进个城,查这么严吗?”
陈令德叹道:“这几天,不太平。”
西门坎坎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也没再说啥。“查吧,车厢是空的。我就回来看看。毕竟三年没回故土了。”
陈令德笑道:“西门家的生意都搬到府城去了。西门少爷你不在府城享福,还回这穷乡僻壤做甚?”
西门坎坎道:“府城再好,终究不是故土啊!我从小在这长大,在我心里,只有贤古县才是我的家。”
西门坎坎此话,说得陈令德心头一动。
他掀开车厢的帘子,见里面果然空无一物。
陈令德走了过来,打量了一番西门坎坎身侧的两个小厮,这两个小厮,他看着都很是面生。
这两个小厮,其实是沈觅芷和刘书山装扮的。
刘书山是汝阳府的人,陈令德自然是没见过的。沈觅芷虽在贤古县呆过三年,但此时她是小厮装扮,而且脸上涂了一层淡淡的松蜡,略显蜡黄,陈令德哪里能认出呢?
陈令德笑了一下,道:“石康没跟西门少年一起回来吗?”
那石康是西门坎坎的贴身跟班小厮,从小跟着西门坎坎长大,这一点,陈令德也是知晓的。
西门坎坎道:“别提了。我进宗门三年,那小子也管了一摊子事了,根本就走不开。这两个小厮,是我爹在府城买的,我看人还顺眼,就带过来伺候我了。”
“是吗?”陈令德又打量了两个小厮一遍。
西门坎坎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拍在了陈令德的手背上,笑道:“给兄弟们喝茶,三年不见,就当问好了。”
陈令德接了银票,一看那面额,顿时喜笑颜开,道:“西门少爷客气了!”
“哪里?!”
陈令德扭头看着那些盘查马车的衙役,道:“该查的也都查了,放行吧。”
“老陈,那回见了!”
“回见!”
西门坎坎扭头看着身侧的沈觅芷,沉声道:“小沈!还不伺候本少爷上车?”
沈觅芷看西门坎坎那样子,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真想一脚踹在他那胖脸上,但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她只得拉着车帘子,搀扶着西门坎坎上了车。
不过,西门坎坎上车时,她狠狠地在西门坎坎的大腿上,拧了一大圈。
西门坎坎疼得直咧嘴,可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陈令德站在城门口处,目送着西门坎坎的那辆华丽的马车进城了,他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陈令德吩咐自己的副手,道:“好好看着城门,我去衙门一趟。”
西门坎坎三年前就是宗门的记名弟子,现在的身份很可能已经是外门弟子了,此等人物进了贤古县城,他必须去衙门禀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