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斗转星移,老家伙和你这小鬼居然还没死。”
“不敢不敢,劳叔父如此挂念,我们怎敢不好生保重自己。”
“不不,我并不挂念你们。”
“但小侄是很挂念叔父的。”
叔侄二人假惺惺客套,宾客之中知道内情的已经窃窃私议了不少。同尘竖起耳朵听,秦之然原本不敢兴趣的,也被他听一句学舌一句地给说明白了。
此人名叫陆钧,倒真真切切是姓陆的,与陆钊是堂兄弟之亲。不过此人与陆钊一向不太对付,有一年不知发生了何事,陆钧干脆果断地离开了朱明峰,从此音讯全无。
据说,此人行事怪异无比,杀人不眨眼。
又据说,此人惊才绝艳,修为是陆家同辈中最高的,原本老家主也曾属意由他来继任家主。
又又据说,此人还有个儿子。
叫陆长荧。
秦之然心不在焉地听着这些事迹,偶尔随便点点头应付一下同尘,一直到最后一句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陆长荧的……爹?
他歪头看了看已经跟陆青持扯到“好吧好吧,不知道你们预计什么时候死”的陆钧,额头不由得黑线,他一直想看看什么样的人才能生出陆长荧这种怪胎,现在总算见到了,还挺合理。
陆青持终于扯累了,抬抬手道:“既然咱们谁也没死,可见还是得到上苍垂怜,好让叔父你有生之年再来同小侄闲谈几句,不知道叔父此来有何要事?”
陆钧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找了就近的桌子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来做什么,贺寿呀。”说着举起酒杯朝陆钊举了举,陆青持踏出一步,举杯道:“多谢叔父。”
两人酒杯隔空相碰,各有一缕极强的气息相撞,空气都因此漾了一下,在座众人不禁屏息凝神,看着这两人暗中较劲,互不相让。
陆钧仍是一副惫懒的神情,手中酒杯只随意往前伸,陆青持含着笑,持着晚辈之礼,酒杯低了陆钧一头,自顾自地纹丝不动。
十息之后,陆青持手中酒杯“咔”的一声,裂成两半。陆青持以掌心接住了漏出的酒水,以手为杯,低头喝了,这般动作他做来丝毫不显尴尬,随后潇洒一挥手:“我干杯,叔父随意。”
陆钧仰头喝了杯中酒,道:“挺好,我像你这个年纪时,尚未有此等修为。”
陆青持笑而不答,陆钧仍是慢条斯理,一副还未睡醒的样子道:“看来荧火莲还是有用的,对不对?”
陆青持脸色丝毫不变,道:“不知道叔父是何意?”
陆钧道:“不知道就算啦,我也就是来通知你们一声。”说罢又懒洋洋站起来,顺便挑了一块鹅肝,嚼得口齿不清道,“三个月后在离此十里的赤青岛,荧火莲将出世。来不来是你们的事,我不管。”
此言一出,宾客之中显然起了不小骚动,纷纷交头接耳。秦之然道:“那是什么?”
同尘微微出了会神,道:“一种传说中能生死人、肉白骨,吃了长生不死的神物。”
陆钧终于还是把汁水溅到了衣服上,不在乎地掸了掸,道:“诸位在场的朋友,也可以回去告诉你们掌门、门主、帮主、家主、老大什么的。”又打了个呵欠,“我本来是想昭告天下的,但是想想老头你竟然还没死,那必然各处仙宗都要来贺寿的,于是还是我受点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