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准子。”
“有劳公公通禀。”
齐湉又慢慢走回了床边,靠着床沿,闭着眼睛。
小准子端着东西出门前,又看了看他,他的身影看起来又冷又静,竟似外边化不开的雪一般,让人觉得怎么都暖和不起来。
午间的时候,小准子领着宗薄明来了。齐湉正卧在床上睡觉,宗薄明的手一搭上他的腕脉,齐湉就醒了。他让宗薄明闭着眼睛听了脉之后,才开口道:“宗太医。”
宗薄明的手离开了他的脉,道:“齐公子醒了。”齐湉早产,从娘胎里下来就带着积弱,那时齐将军对他们母子还存着一些愧疚,偷偷带着宗薄明给齐湉诊过几次脉。
宗薄明写好了方子,交给小准子,吩咐他去抓药。
“齐公子,你怎么会……”出了口,又觉得尴尬,说他怎么会爬上天子的龙床?
齐湉静默的躺着,宗薄明记得小时候给这个少年配药,药里明明放了一味黄连,他却总是对着他娘说宗太医的药带着一丝甘甜,最是好喝。
这样的性子,对他多年的积弱是有损无益的。摇摇头,宗薄明转身准备出门。
“宗太医——”
宗薄明回头看他。
齐湉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滑下,露出里面皂色的寒衣,眼波微动,看着宗薄明道:“别告诉我娘。”
小寒暖,春多寒;小寒寒,六畜安。
小寒一暖,明年开春必有一场倒春寒,到时候冻死了幼苗,收成就指望不上。
小寒寒,开春暖,是上至内廷皇宫,下至市井百姓,都乐见的,猫在家里出不了门,总比明年要饿死强。况且大德土壤丰厚,子民以五谷为食,立秋的收成也不错,过冬足矣。即使一些土壤贫瘠的地方,也早早就令各地官员施以义粥。
但是小寒寒过了头,也总有一些皇帝陛下不乐意听见的声音。
早在京城刚开始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西边的犬戎就发来了求救的奏文。犬戎不是大德的子民,游牧民族,是先帝在位时臣服的。多年来上表称臣,恭敬有加,岁贡更是不断,倒是真的送了不少稀奇的好东西过来。
朔日早朝,边州牧宁思修启奏。犬戎受雪灾多时,屋蓬倾塌,家畜几近灭绝,禽兽无所痕迹,百姓无以果腹,饿殍伏地,不胜其数。犬戎民风彪悍,虽对我朝称臣,恐难以为继之时,会对我朝发难,边州与犬戎接壤,必会从边州开始。
皇帝透过十二道珍珠串旒,看了一眼边州牧宁思修。
云燕绯袍,青色戴帽,身材修长,一路冒着风雪,从边州风尘仆仆地赶到京城,路上累死了3匹好马,也算是爱民如子吧。只是这一脸恭谨,一本正经的神情看着无趣。
等着宁思修最后一句请陛下早做圣裁之后,皇帝清了清嗓子,道:“众爱卿觉得此事应当如何?”
身穿二品官袍的龙虎将军正了正衣衫,出列道:“微臣以为不必施以援手,正好乘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