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把刀,朝嘴里放,谁也没空嫌弃谁,我又怎会在乎这些。”
“知道知道,大将军自来不拘小节,我这不是嫌弃自己,唯恐玷污了大将军……呃,哦哦,是唯恐大将军事后想起来觉得我不够尊重您……哦哦,也是我这不是一时改不这习惯……”明熙话说了一半,总感觉怎么解释都不对,将玉埙放入了一侧的抽屉里,这才抬眸又,“大将军一早过来,可是有事?”
谢放听了这些解释,似乎越发的不悦:“无事不能来看看吗?阿燃天天来此,也不见你问上一句。”
明熙抿唇一笑:“大将军与阿燃怎么一样,大将军日理万机,若无事哪能特意登门?”
谢放侧目正对上明熙含笑的眼眸,那股郁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三日后,你同我去燕平。”
明熙有些讶然:“大雪封路,怎么找这个时候去,莫不是燕平出事吗?”
谢放轻声道:“帝京的巡察使快要到了,押送着借给柔然和救灾的粮食,到时候要给燕北所有地界分发。咱们甘凉城虽是不缺粮,但若帝京筹算了咱们的,柔然借的粮,这些也不能白白都舍了。”
明熙了然的点点头:“大将军说得对,借给柔然的粮食本该朝廷出,且柔然历来不讲究,万一肉包子打狗了,咱们当真是白白垫上了那么多。”
谢放忍不住笑道:“话虽如此,但到时候对待巡察使还是要客气些,给多少算多少就是了。咱们也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别的地方百姓也要过冬,若咱们要得太多,只怕别处的百姓就要挨饿受苦了,漠北冬日苦长,不好熬啊。”
明熙挑眉:“咱们用不到,可以自己散给四处的百姓,比让那些不知道的人给,来的清楚,谁知道那些人会昧下多少。甘凉城虽能熬过荒年,但谁家又会有余粮,明年开春还要青黄不接好几个月,都是陛下的百姓,不能厚此薄彼了。”
谢放忍不住笑道:“蠢,整片燕北几乎都是谢氏的人,他们若敢贪墨,本将军又怎会坐视不管?朝廷这次愿意出粮,自然怎么都好,即便朝廷拿不出粮食来,咱们手中有粮,能给柔然人过冬,就不能给自己的百姓过冬吗?”
明熙听闻此言,忍不住心情好了起来:“将军说得也对,反正只要百姓不挨饿,不管多荒的年都是好年景,我还是喜欢大将军这样,身无长物,两袖清风。”
谢放心中微微一动,侧目望向明熙亮晶晶的眼眸,心情莫名的更好了,不禁大笑道:“蠢!士族子弟为官多为清贵声名,像我这般的务实都会被说成俗不可耐,但凡家中有些地位的嫡子,如何愿意与财帛打交道。”
明熙不以为然:“知道知道,我虽从未做官,但那些人做的蠢事我都知道,不务实如何做事,光讲究清贵,怪不得短短的些许年就被寒门庶族挤成了这般。”
谢放不知为何,听见这人说话,就莫名的开心,忍不住的想笑。他抬了抬手,抿了口参汤:“也不怪士族清高,都是几百年的大族,家中底蕴财帛都不缺的。先不说务实还是清贵,若哪个士族子弟若当真贪墨,即便不被朝廷发现,也会被同族所弃。若传扬出去,定会被别家嗤笑,各个家族几乎都是专门管理族产的,每人有俸禄又有家中供养,根本不必盯着三瓜两枣。”
明熙连连点头:“嗯,裴叔说过,手里有钱财,心里才有底气!”
谢放笑道:“各家分工不同罢了,寒门做官不讲究清贵声名,不管为官还是为吏,都以务实为主。但因从底层晋身,到那些位置多有不易,可能也会耗费不少钱财才能得到职位,必须要补填亏空。或是本就窘迫,同僚之间的交往,人情世故,或是还想再朝上走,总要想想办法,难免会为财帛田产动心。那些心志不坚或是本就身无恒产的人,会忍不住贪墨的,或是剥削暗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