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掰着手指,笃定到:“自当年初六到今日了……”
泰宁帝想了片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自暴自弃道:“朕现在头脑乱得很,醒来再问你。”
柳南怔了怔:“殿下到底如何了呢?娘子可有去看顾殿下,那时候殿下眼看不好了,还说要见陛下……让人一定请陛下过来……”
泰宁帝有感自己也许大概可能真的错怪了皇甫策,可心里又有预感自己肯定又不自知的钻进了圈套里,这样想来想去,着实不好分辨,当下迁怒道:“滚去伺候你家殿下去!若要选人,你去选……若有别的消息,立即来报!”
祁平忙给发怔的柳南耳语了几句,只见柳南面上的焦躁缓缓褪去,长出了一口气:“奴婢这就去守着殿下去,若有消息,立即给陛下报来。”
东宫内殿的灯盏本就不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今日的灯罩,竟是红色细纱。
屋内朦朦胧胧的,隔着幔帐,隐约可见皇甫策长发披散,倚坐在床榻上,虽是不适的动了几次,但除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已没有别的声响。
明熙自知皇甫策因何如此后,有些窘迫的站在屏风入口,不曾动过。可正寝到底不大,皇甫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眼前,就连呼吸也越发的清晰了。
片刻后,依然不见祁平回来。明熙越发的焦躁不耐,心乱如麻,有种如坐针毡的尴尬。想到外面既然准备的有人,只要有人先叫进来伺候,不管是谁,总比明熙独自一人留在此处来的强些。
“贺明熙!你去哪儿?”皇甫策虽声音依旧清冷,越发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已到了极致。
明熙蹙眉道:“我出去找人过来……”
皇甫策闻言,水漾的凤眸顿失温度,冰冷至极:“贺明熙,你想让谁进来?你就那么害怕,看孤一眼都不敢吗?”
明熙始终不曾转回身来,轻声道:“殿下稍安勿躁,既已找到了病灶,陛下必有定夺!”
“贺明熙!你敢出去!明日孤便下旨,着惠宣先皇后与先帝合葬!”皇甫策见明熙要夺门而去,再也顾不得浑身无力,猛地起身,可忍不住的头晕目眩,扶住一侧无力的歪在床榻上。
明熙站在原地,不曾再动,好半晌才道:“陛下还在,不会任你胡作非为。”
皇甫策挣扎,几次欲起身,可到底打熬了一晚上,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摔倒在床,闷哼了一声,却也不肯示弱:“何谓胡作非为?先帝后合葬,哪里不合礼仪法度?即便皇叔想要阻拦,只怕也是不能!”
皇甫策见明熙依旧不曾回眸,再次开口道:“贺明熙,甘凉城将你的勇气都磨灭了吗?你何时曾如此胆小怯懦,遇事只会逃跑吗?”
明熙抿着唇,低声道:“我意如何,与殿下无关。”
皇甫策低低的笑了:“你的心,你之一切都落在孤的身上,你还想走?你能逃到哪里去?离了孤身边,就不会相思入骨,日夜难安吗?这一生,除了孤,你又能嫁给谁,用那没有灵魂的躯体,再去欺骗谁的一生?”
明熙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殿下慎言。”
皇甫策急喘了两声,挑眉一笑:“慎言?孤坐拥一切,有何不可说的?孤说的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