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对她说,我也想你,我也想见你。
但是考虑了半天,我还是只回了一个字:哦。
她没有再回过来。
吃过晚饭,我坐在床上看书,是杰克?霍吉写的一本畅销书《习惯的力量》,我随意地翻动书页,感觉自己精神不太能集中,视线时不时地会往脚边的手机上瞄去。
一峰和啸海在看电影,好莱坞的大片音响效果很好,整个寝室都是电影里“砰砰磅磅”的声音。
我说:“你们用不用厕所?我想先洗澡了。”
他们俩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一峰回答:“你用吧,我们还早。”
我点点头,整理了睡衣睡裤,脱掉外套毛衣和长裤,就去了洗手间。
寝室的洗手间很小,于我来说并不方便,但我也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上,失去双臂的人不止我一个,以前在游泳队练习的那两年,我就认识了好几个和我有相似情况的男孩子,只是他们的家庭条件都不如我,我还曾去过他们的家里玩,见到简陋的房子和他们贫寒的生活状态,我才知道自己还算是幸运的。
从那以后,我不再挑剔生活中的不如意,他们能在那样的条件下生活,我也可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坚持要住寝室的原因。
我的家庭不能庇佑我一辈子,总有一天,我要靠自己。
寝室的卫生间墙上为我加装了一些特殊的设施,还钉着一些或高或低,往上或往下的金属钩子,蹲坑边也挂着几个带长棍的工具。这些东西,都是我的帮手,我可以用嘴咬着、用脚拿着,或用肩膀和脸颊夹着,借助它们做许多事情。
我洗了澡,回到床上后,发现已经快10点。
我没有给陈桔发短信,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在火车站了,带着行李,看手机也不方便。
一直到晚上10点半,我的手机才响起来,陈桔说:叶思远,我上车啦!
我问她想了一个下午加晚上的问题:你明天后半夜才到,到哪里去呢?
她说:去婉心的大姑家。
我知道苏婉心是她的好姐妹,我曾经在olive门口见过她。
知道她有了去处,我放心了,和她随意地聊了几句,我怕她手机会没电,就对她说注意安全,我得睡觉了。
可是,我根本就睡不着。
躺在床上,我把我们认识的经过,认识以来发生的事,还有寒假里的联系都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
我想到那个冬天的傍晚,陈桔在我的寝室,喂我吃饭,帮我整理桌子和床铺,还帮我洗衣服,她站在盥洗台边放水时,我看到水池里甚至还有我的内裤,觉得尴尬,和她说我自己可以洗,但她执意不肯。
当时,她的脸红扑扑的,低着头搓着衣服,手势挺利索,看着像是常干家务的样子。我觉得很意外,在我的印象中,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叶思颖、夏书意,还有外婆家的表姐,每一个都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对家务活一窍不通,思颖读大学时,每个周末都会把脏衣服带回家孝敬给她妈,三叔三婶常把这事当笑话一样说给我们听,语气里似乎还有一丝骄傲。
三叔说:“女孩子家就要贵养,白白嫩嫩的手老做家务都做糙了,以后嫁了人都会没地位。”
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正确,但是我身边的女孩子的确都是千金小姐,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我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像陈桔这样,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