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峤的太阳穴一突一突跳个不停,她用手揉一揉,“我在大清吗?不听话就是叛逆?古代人都没你封建。”
柏岭忍住胸口一股怒气,缓和语气后对妹妹说:“高峤,你现在不光是叛逆的问题。你如果只是不结婚倒也算了,怎么还和祝芳岁在一起呢?不是前段时间说你们分手了吗?”
高峤听的厌烦,但念在对方是自己的亲姐姐,下一回见面恐怕要等到父母葬礼。她便耐着性子忍了又忍:“又要拿我同性恋的事情说了?这回是想说什么?我都三十岁了,不能还说我年轻不懂事吧?”
柏岭叹气:“你都不知道你的事情让爸妈在朋友里都抬不起头。你两年前带祝芳岁回家以后,爸妈愁的好几晚都没睡着。这些年,他们的头发也白了好多,人也憔悴了很多。”
高峤仰天‘哈’的笑了一声:“爸妈愁的好几晚都睡不着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了?从哪儿看见的?给我也看看。他们俩都六十几岁了,头发还不白是妖怪吗?”
柏岭皱起眉:“你不要那么犟。我又不是郁青。”
“别恶心我了。”
高峤本能地在听到郁青的名字时皱起眉。她愈发不耐烦,也觉得自己的话已经带到,在这里多留下去毫无意义。
“我走了。等爸妈死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吧。”高峤说完这句话,不听柏岭的回应就往外走。
两步以后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见柏岭站在院子里,“姐,我虽然真的恨你,但我也真的希望你能生一个儿子——如果你认为这样就可以改变你稀烂的人生的话,我真心希望你能生一个儿子。”
高峤从前和姐姐柏岭的关系并不算亲近。但柏岭是爱照顾人的类型,又对妹妹格外宠爱,高峤下意识地会依赖她。
小时候高峤也甜甜喊过柏岭‘姐姐’,下雨天被姐姐接过放学。姊妹两个缩在一个被窝的时候,高峤也发过誓要给喜欢看书的姐姐买一座图书馆。
后来高峤偷偷申请去英国读大学,爸爸气得断了她全部的生活费,也是姐姐偷偷用自己的稿费给她打钱。
她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姐妹两人心里都有那一通电话。
那是高峤从英国读完大学回来以后。父母知道高峤想要开一家酒店,抱着一些读书人清高的父母非常反对。
柏岭打电话去劝高峤不要这么做,父母年纪大了,禁不起她一次又一次地折腾。
高峤和柏岭说了很久很久。说到最后高峤丢出狠话:“你的年纪就禁得起折腾了?不是还在准备生二胎想要儿子吗?你真是被爸pua出师了,结婚了还要找个爸。”
柏岭当时心口痛到无法呼吸,挂断电话之后她回高峤短信:爸爸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姓柏是因为爸爸心疼妈妈生孩子辛苦,所以我才和妈妈姓。你姓高是因为妈妈希望你和爸爸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
高峤没有回姐姐的短信,只是在心里提问。
第25章 逃
高峤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从她有记忆开始,听到的就是周围人赞扬她的父母恩爱,感情和睦。
姐姐柏岭的名字更是高如阜校长被人乐道的诸多事件中最广为流传的一桩‘爱妻护妻’的典范。
据说当年柏岭和高峤的母亲柏舟在生柏岭时不太顺利,柏舟在产房历经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才把女儿生下来。
高如阜也在产房门口陪了柏舟二十个小时,寸步不离,滴水未进。女儿从产房里被抱出来以后,高如阜看也没看,直接问医生:“我太太怎么样?她身体还好吗?”
表现到这里,高如阜已经超过了很多男人。
后来在给孩子取名字时,高如阜对柏舟说她生孩子太不容易,“我们的女儿就和你姓吧,名字我都想好了,山令‘岭’,柏岭,希望她有妈妈那般坚毅的心性。”
柏舟抱着女儿,扭过头去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
因为这个名字,高如阜去上户口时还被户籍警连问了好几次。毕竟柏岭出生的八十年代极少有孩子随母姓。户籍警怕搞错,“他问了我六次。”每次说到柏岭取名的故事时,高如阜一定会说这句话。他一只手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把‘六’比的高高的,话中带着满满的笑意,“我说哎呀小同志,你放心吧,我女儿的名字是绝对、肯定、一定不会弄错的。你只管帮我登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