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弈坐在树枝上,脚搭在空中。
盈如玉的月光在树枝上方,被枝丫树木遮的形状怪异,风一来,整个画面都残败地簌响。
凝望向安静下来的黑猎狮,许弈忽然抬手摸了摸黑猎狮的身子。
黑猎狮睁开眸睨窥了许弈一眼,旋即又闭上了眼眸,敛目间,许弈看见他的尾巴轻晃了晃。
他并没有讨厌自己的触碰。
许弈不知道黑猎狮原身的智力相当于人类多大。
现在的潭非濂实在是像被丢弃之后一个人疗伤的小可怜蛋。
“你真是笨死了潭非濂。”许弈靠在树枝上稳住身形,“变成这样故意让我心疼吗?”
“说那么多让人伤心的话,自己却疼的最厉害。”
“真的笨死了。”
许弈指腹触碰到黑猎狮的脑袋摸了摸,“刚刚不是很凶吗?”
许弈想起方才潭非濂句句带刺的话,紧抿着唇。
“那么伤人心的话,一句一句讲给我听,是不是认为我不会难过啊。”
“还学会抽烟了,谁给你的胆子?”
许弈越说越散漫。
“都21岁了,这两年是怎么过的生日啊?”
“你不应该剪头发的,不能那样讨厌我。”
“刚刚的菜就是给我做的对不对?”
“不说就当你是了。”
“不喜欢你叫我许弈,冷冰冰的,不喜欢。”
许弈没头没脑的问着,不用得到回答,就那么坐在黑猎狮身旁问了又问,说了又说。
黑猎狮不会回答,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待着许弈身边,甚至不太能听懂许弈的话。
许弈靠近黑猎狮一些,他用指腹摸了摸黑猎狮的额头,“伤好了吗?”
许弈听着黑猎狮的呼吸声,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你也听不懂。”
许弈俯身在黑猎狮脑袋上亲了一下。
起身的时候黑猎狮再次睁开了墨绿的眸,许弈遮住黑猎狮的眼睛,“看什么?我亲你,你就偷着乐吧。”
话落许弈感到掌心微痒,黑猎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
许弈将这认为是兽类的善意。
黑猎狮也没有了要驱赶自己的意思。
许弈就那么靠在黑猎狮身上,抬眸看着月亮。
他悄悄抬起侧肘碰了碰黑猎狮。
“别难过了。”
“我没有不喜欢你。”
“我可喜欢你了。”
喜欢死了。
许弈眼底盛着朦胧月色,他哑着调子苦涩敛目。
“你就欺负我吧。”
我爱你喜欢你
“我受着就是了。”许弈的话漂浮在空中又跌落。
“但你不能太过分了。”
“我也会难过的。”
许弈嘴角勾勒起笑意,“清醒的时候不能说,那我现在多说几句给你听吧。”
“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比你想象中喜欢。”
“潭非濂,你要开心一点。”
“我从来都没有不要你。”
“我爱你。”
他不能和潭非濂在一起。
与其日后让他更伤怀,那便一直记恨着好了。
到时候也不至于太过无解。
三个月。
能陪着潭非濂三个月。
已经是许弈以往不敢想的了。
既然如此。
那便好好珍惜能看见他的时光吧。
许弈眼底晦涩,他总是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为所有人规划好一切,感情亲情都是如此,他想让小怪物开心一点。
许弈在树上陪着黑猎狮待了许久。
天快亮的时候才将梯子移开。
回到床上许弈也没睡着。
天亮之际许弈穿好衣裳起身。
打开卧室门,他便看见潭非濂在客厅在翻看报纸。
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还真没有没睡好的意思,谁能想到昨天晚上还是一只黑猎狮?
许弈洗漱好后走到客厅,试图与潭非濂对视。
潭非濂却一脸淡漠,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余光之外都没有许弈的身影。
许弈看他的样子,今天应该没有什么公事。
他在潭非濂对面坐下。
忽然间,许弈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打开屏幕。
是阿姨打过来的电话。
许弈接通对面话连着话焦急万分。
“许先生!糖糖不知道怎么回事发高烧了,一直降不下来!”
阿姨的调子带着颤意,“现在身子在抽,我们现在在医院,您快来看看他啊……”
“糖糖一直叫您,医生说的我也不明白,说什么……说是什么特殊情况。”
“您快回来看看吧!”到最后阿姨的话都快带上哭腔了。
许弈闻言猛地站起。
糖糖生病了!
他敛目看向潭非濂。
“非濂……我……”许弈要离开的架势太过明显,潭非濂听着他的话眼神便冷了下来。
“要走?”潭非濂放下手中的报纸,瞳色冷淡犀利。
“你说那个宴会不是一周后才到时间吗?我很快就回来。”
许弈话语急切,他并不打算现在让潭非濂知道糖糖的存在。
许弈面色认真,“我会在宴会前回来。”
“去哪?”潭非濂面无情绪。
“闽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