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离开副本世界的那一瞬,一股淡淡的虚弱感笼罩全身,将力量如抽丝般缓慢抽离。
卡罗拉玫瑰的临时祝福消失了。
未知错误的奖励,暂时还没有显化。
宋葬平心静气,快速适应了这股淡淡的无力,闻到熟悉的咖啡香气萦绕而出,正欲睁眼……
一阵难以名状的恐怖失重感猛然拽着他向下坠落,优雅厚重的实木地板蓦地四分五裂,店员一号的惊呼接踵而至。
宋葬依然是个瞎子。
他
', '')('的目光被牢牢固定在那些花种之上,无法移动,完全看不到外界发生的情况。
由于每一颗陌生的花种都被宋葬刻意分开,单独安放在储物格之内,宋葬此时的感官极为诡异。
他在坠落,被柔软冰凉的不明生物缠绕着腰身,肺部也因真空挤压而难以正常运作,窒息般的绞痛如针刺在大脑神经上,让他无法以自我保护的形式陷入昏迷。
更猎奇的是,宋葬怀疑自己好像也有几百只眼珠,浑身都长出了眼珠,额头,手掌,脚底,颈椎后方……异物感和空间失衡的晕眩愈发强烈。
每只眼珠的目光,都被迫固定在一颗独立的细小花种上,一眨不眨盯着,无法转动。游戏系统的构建框架,也因此而完全展露在他的余光里。
不断流转荧光蓝力量光影,还有半透幽蓝的固定板块。陌生又熟悉。
也许,他就站在自己的储物空间之内。
宋葬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肺部近乎爆炸的痛楚,强行冷静。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将注意力集中在一颗眼珠中,向前,拉近,触碰花种。
无形力场将花种的细节拉扯得扭曲畸变,荧光蓝旋转着维护在花种间,释放出不可逾越的斥力围栏,宋葬咬牙硬撑着,一点一点将这颗流血干涩的眼珠贴了上去。
他听见了虹膜瞳仁与血管被挤压破碎的湿润响动,热流从镶嵌在额头的眼珠流淌而出,紧接着花种里有刺目光芒大作,与视觉神经强行连接。
宋葬被带入了另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场景里。
他跪坐在冰冷僵硬的小木桌前,浓郁的墨汁砚条与宣纸的香气。
潮湿雨后,湿冷气温刺透皮肤,一点点渗入骨髓。
这是在考科举吗?
宋葬记得自己经历过死亡殿试的考场,但围观周围的环境,又并非如此。
扫一眼题目,自己多半是在参加举人会试,但考场环境很差,压抑昏暗的小单间里有尿骚味,梅雨时节的霉味儿也无法被墨汁掩盖。
半夜时分,万籁俱寂,隔壁学子的呼噜声有节奏地传了过来。宋葬被禁锢在自己的身体里,不受控制地下笔写字。他只能看着蜡烛摇曳,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宋葬听见有人在粗声叫骂“聒噪”,没过多久,那酣睡中的举子就被残忍屠戮,短促惨叫戛然而止,磨得锐利的剔骨刀挑开了后颈脊椎,下手冷血迅速,像猪肉摊子上的屠夫。
黏稠血水从地板下流淌而来。
宋葬依然在冷静做题,速度越来越快。
一线晨光熹微时,脚步声由远及近,阴恻恻的衙役声音近在咫尺。
“接到线报,有乡野人士冒充举子,顶替其身份参考乡试……是你吗?是你吗?是你吗?”
宋葬的目光顿了顿,移向最上头的名字。
——柳大郎。
他不叫柳大郎。
宋葬又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笑吟吟的,像在撒娇:“宝宝,你帮帮我。”
犹如活物的假面,从他手腕间游走而上,化作手感柔软的薄薄人皮,覆盖了宋葬的全脸,连发型也随之悄然改变。
他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与踹开木门的衙役淡然对视。
衙役手中拎着黑白无常的拘魂铁索,犹如实质的黏腻眼神一寸一寸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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