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一闪,好似孟潮白画的画里,其中一副,她就是戴着这支钗……
她将钗子扔下,另取了两支,又在收纳箱里看见一支护手霜。
她也记不得什么时候把这支霜放在里面的,只知道好像很久了,而她从来没有用护手霜的习惯,所以一直搁在这里。
她拿起来一看,都已经过了保质期了呀!
于是顺手一扔,扔进了垃圾桶。
如此磨蹭了好一阵,才提着一大包东西交给小麦,和小麦一起回了晏家。
催着她回去的晏暮青,在她真的到家以后却不见人影。
她知道他在书房,可是,并没有从书房里来迎接她,这说明其实并没有那么需要她回来,等着她回来的,只是徐姨手里那碗药而已。
她喝了药,也吃了徐姨给她准备的糖,然后就进了厨房。
她要给新壶开壶。
本想交给徐姨去做的,可还是怕徐姨不懂。又想着万一他累了突然要喝茶怎么办,所以,还是赶紧地开始她的工作,只是,这一弄,至少得好几个小时啊……
其实她自己也没开过壶,只是从妈妈那里听来的,按照妈妈开壶的步骤,她一点儿也不敢马虎。
三个小时过去,她已经给壶热过身,也用老豆腐煮过降火,现在就剩最后一道工序,用他喜欢的冻顶乌龙再煮一小时,妈妈说这叫重生。
茶叶煮上后,她已经想打瞌睡了,接连好几个呵欠后,昏昏欲睡的。
“你在干什么?一晚上了?”突然多了一个声音。
她勉强睁开眼来,看见是晏暮青,于是指指茶壶,“还不是你要喝茶,给你开壶呢。”
“这个东西,要折腾一晚上?”他走过来,把火一关,“走了,睡觉去!”
“哎呀!你别闹好不好?”她急得瞌睡都没了,跳起来再把火打开,“要睡你自己去睡!别害我四个小时前功尽弃!”
“喝个茶这么麻烦!不如不喝了!”他有点抱怨的意思。
她斜了他一眼,现在知道麻烦了?!不过,她没有把她心里的埋怨说出来,反而打起精神来对他说,“也不是。有时候做一件事情的乐趣并不在它本身繁琐还是简单,如果喜欢,繁琐本身就是一种享受。比如我画画,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别人看来不过是重复的涂涂抹抹,但对我自己来说,却是在给予一幅画生命,这是一个创造生命的过程。再比如你,在电脑前一坐也是一个晚上,在我看来,也是枯燥地敲键盘,但对你来说你很享受,因为你也在创造,呃……创造钱……”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我怎么觉得,从你嘴里说出来,你创造的东西怎么就那么高尚,我创造的,就那么低俗?”
她不禁噗嗤一笑,“你还请继续低俗,不然我怎么高尚得起来?我不是艺术家,我只是个凡人,再高尚的创造也得先吃饱饭!”
他忽然又不说话了,凝视着她。
“看着我干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被人盯着看,多少还是不自在的。
晏暮青伸手,轻轻撩了下她鬓边垂下的发丝,“你这身……以前没见你穿过。”
许自南笑了笑。
她今天穿的是从家里带过来的衣服。侍茶的时候她喜欢穿成这样,宽松的对襟褂子,烟色或者淡青色,棉质,很舒服,头发也是用木簪在脑后随意绾了个髻。
这样的她,应该和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了,有些温婉的古典味,也成熟许多。
她眨了眨眼,“好不好看?”
他眉目舒展,“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