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看一眼都无可能了,如晏项文这样的,只要是生离,哪怕天涯海角,总还能有机会远远再怀念一眼,死别,就是永生永世只是惦念了……
可是,这又怪谁呢?
“爸,您一个人吗?住哪呢?”许自南发现他谁也没带,简宁是不可能带来的,可司机跟保镖呢?虽然对晏项文的现状她并没有同情,可是,他总归是晏暮青的父亲。
晏项文怅然,“一个人。难得一个人啊……”
“可是……”
晏项文摆摆手,“不用可是了,你也不用管我,我四处走走就行,很多年没来走了,只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晏项文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又回身,“小南啊,你这幅画儿,送给我可好?”
“哦……好的。”许自南没想到他要说这个,“我待会儿把它收拾一下,回家以后给你吧。”
“不不不,现在就给我,这样就好,我不会弄花的。”晏项文又道。
许自南只好把画取了下来,水墨还没干透,也没法卷,晏项文捧着就这么走了。
看着晏项文渐渐远去的身影,花白的头发,深色的外套,步履缓慢,完全就不像晏家一家之主,与一个普通老者无二异。
许自南心里也只浮起两个字:悲凉。
下午没有再画画,跟阿百两个人大街小巷地窜,买东西,基本都是一些全国各地旅游地都能买到的小玩意儿,不过,还是乐此不疲。
挑了个布艺民族风的包,斜挎着问阿百好不好。
阿百木讷地看着她,点头,手里还提着她买的形形色色的玩意儿,以及一些零嘴吃食,那模样,实在和他的硬汉形象不符……
她扑哧笑出来,“阿百,真是委屈你了。”
阿百也只是憨实地笑笑。
她感叹,转身去看另一个包的花色,“阿百,谁当你老婆真是有福气了。”能这么耐心地陪着女人逛小摊儿小店的男人,也不多吧?
阿百只是看着她那双白皙的手在一堆颜色里挑拣,目光微凝。
她的思绪却早已飘远,这种轻松惬意的时刻,晏暮青是永远也不会陪着她的。他不会明白,这样的晃荡,乐趣不是买东西,而是自在轻松的心境。
回到民宿的时候还很早,许自南意外地发现,晏暮青已经回来了。
“这么早?”她惊讶地问。
“唔,你呢?画完了?”他看着她头上新戴的帽子,斜跨的背包,都是刚刚买的。
“嗯。”她返身指挥阿百把战利品都放下,差不多摆了一地。
“你这是……打算回去开店吗?”晏暮青惊诧,眼里透着好笑。
“你不懂!”许自南清点着她的东西,“这叫乐趣。”
他的确不懂……
“你的画呢?”是他弄错了吗?她这样真的是去画画的?
她哑然。
她不清楚晏暮青是否已经知道晏项文来了绿城,但是阿百已经看见了,晏暮青那儿自然也是瞒不住的。
“送人了。”她随口说。
“送人?送给谁?”他挥手示意阿百出去,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问,“我这儿买你一副破画,花了666万,你倒好,随随便便就送人了?谁那么大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