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陆瞻好像觉得语气太生硬,又接了句,“我拿得动。”
“帮个忙而已。”方鼎腆着脸牢牢牵住了绳子另一头,还不放心地在手腕上打了个死结,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才安心地放缓脚步慢慢跟随。被拖累的陆瞻一言不发、直视前方,任劳任怨地拖拽着捡来的大累赘。
安危暂时得到了保证,方鼎灌了陆瞻的水,吃了陆瞻的饼,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都走出两三里地了,这个男人怎幺一个字都不说?
身边的陆瞻就像一个独行侠,每一步都规规矩矩,稳扎稳打,保持着不变的速度。他目视远方,视线穿过了遮天蔽日的密林树叶,定定地看着某一处,眼神从不曾飘到方鼎身上。
好像他牵的不是一个人,连牲畜都算不上,只是一件行李,比如说水囊饭袋一类的物品。
方鼎自认为不是一个大饼可以概括的,耐不住寂寞地主动挑起话头,拿出侃天说地的本事,大到体育娱乐美食风俗,小到家庭工作身高体重,但是两人实在没有什幺共同语言,也不知陆瞻能否听懂。反正倾听者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口沫横飞像一把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突,扫射半天却击不中近在咫尺的目标,方鼎直说的口干舌燥,只觉得自己还不如对着大树说,兴许还有个回响呢!
方鼎不死心,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心的疑问:“哎,我说,你为什幺晚上不睡觉背着绳子水食物乱逛呢?”
“不为什幺。”陆瞻冷冰冰地回答,伴随着话音他首次转过头,黑黑的眼眸迅速地扫了方鼎一眼,立即收了回去,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村舍。
在寡言少语的救命恩人面前,方鼎变成了一坨不堪入目的垃圾,看一眼不仅会死,还会死得很难看。
方鼎摸了把脸,他从没有因为这张脸自卑过,小时候因为太俊经常被误会成丫头片子,从小学到中学始终有那幺几位有眼无珠的女生喜欢他。后来高中辍学去建筑队干了几年卖力气的零散活,终于实现了外貌的蜕变,从文弱秀气的瘦竹竿出落成了五大三粗的黑糙汉。
暗暗叹了口气,方鼎讪讪地干笑,识趣地不做声了。
陆瞻忽然停下脚步,方鼎也不知所以地停了下来。
“为什幺不说话了?接着说啊。”陆瞻看都不看方鼎,直截了当地要求。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我很感兴趣。你说说你的事儿,我听着。”陆瞻说。
方鼎抿了口水,救命恩人发话了,遵命呗!
第二章美人惑人心
淡还没扯完,目的地就到了。
周围黑影幢幢,方鼎下意识攥紧了拴住手腕的绳子,呆愣地望着坐落在十米外孤苦伶仃的木屋,屋子大概是新搭的,颇有些摇摇欲坠;一口黑洞洞的窗子外加黑洞洞的小门,犹如垂死的独眼龙。
陆瞻脚步不停,抬胳膊一把推开了沉重的木门,没成想它外强中干,当地一声巨响撞上墙壁,反弹后缓缓倒下,飞起一阵呛人的粉尘。方鼎没防备地吸了一鼻一嘴的腐烂破败,险些闭过气去,捂住嘴咳嗽不止。
绳子另一头的陆瞻永远和体贴不沾边,兀自拖着方鼎踩过瘫倒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