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王却因这句话又恢复了好脸色,笑道:“周将军这话说的就对了,荀将军忽然落得被朝中抛弃的下场,只怕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了吧?你想一想,你这般拼命就是为了保全朝廷安稳,可他们又对你做了什么?就这些人,值得你对他们这般忠心?”
荀绍手中的长枪不知不觉垂了下来。
别的不提,只要想到竹秀,她就满腔愤恨。得知荀鸣的死讯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保护好仅剩的亲人,如今连竹秀也……
她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哥哥?
周丰容瞥见她神情,虽然脸色无波,心中却有些不忍,对南康王道:“荀将军遭逢巨变,想必一时还难以接受,请殿下宽容几日让她思量清楚吧。”
南康王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说完还宽慰了荀绍几句,又吩咐左右好生伺候荀绍,仿佛一点也不记得几个时辰前彼此还是生死交战的立场,连荀绍斩了他一员大将也给忘了。
有两个士兵来请荀绍去休息,荀绍一言不发地跟着二人往营帐走,简直像是已经失了魂魄。
周丰容一直跟在她身后,待那两个士兵先进营帐收拾时,一把拖住她胳膊往角落一带。
“我只说两句,一句是尽量与南康王周旋,只要他觉得你对他有用,你就有活命机会;第二句是我与你处境一样,你可以放心相信我所说的。”
这两句话说的极其迅速,等荀绍回神他已经松开了手,退开了几步。
趁左右无人,他转身离开之际忽又低声说了句:“能调动杜衡的只有应璟,他这样对你,又如何配得上你。”
荀绍看着他转身走远的背影,脑子里浮现的全是竹秀被围攻的场景,手指捏的咯吱作响。
“应璟……”
开国百载,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战场局势骤变,南康王简直连做梦都要笑醒。
他还以为应璟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居然蠢到这种地步,白白给他送来两位天纵奇才的将军。
他对着营帐中的牌位上了香,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甚至说到了以后登基,要追封她为皇后的打算。
计划正想的好,斥候来报,说谷外晋军并未有任何动乱,自荀绍被救来后就另有人马赶来平定了内斗,此时一片安定。
南康王气得砸了手里的茶盏:“这是怎么回事?事情闹这么大居然被这么迅速的平定了?来者究竟是何人?”
斥候嗫嚅道:“回禀殿下……没、没打探到……”
“废物!”
他气得咬牙切齿,原本还指望趁着晋军自己内斗一举反扑,不想这么快就平息了。这般看来,难道是朝中有两股势力在借战事互斗?
他平复了怒火,对斥候道:“此事不可告知任何人,尤其不能让周荀二人知晓,听到没有?”
“是!”
天气越来越不好,还是深秋,却已有阴冷之意,冬日的步伐又近了一分。
荀绍到了南康军营后就开始下雨,一连好几日不见天晴,夹杂着寒凉的西北风,叫人很不舒坦。
她数次想出营去打探消息,却无法获得通行。周丰容显然也不自由,自被他救来后,这几日都没见着他人,她连个帮忙出主意的人也没有。
有士兵顶着雨水走过来禀报:“荀将军,殿下有请。”
她神情一凛:“可是打听到了什么新消息?”
“是。”
她脚步一转,大步朝中军大帐走去。
“荀将军来了,快进来坐,外面雨大。”南康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