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元只好作罢,临别之际,忍不住叮嘱她:“苏姗妮小姐,虽然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不过还是要提醒你,像上次你闯进游龙旗的队伍,直接质问唐琛的举动,我并不是很赞同,我知道你对陈浩林的死很内疚,也很气愤,但是保护好自己也很重要,你对华人、鸿联社,甚至是唐琛,算不上是真正的了解,不管是你还是我,谨慎行事是第一位的。”
苏姗妮望了顾西元一会,淡淡地点了下头:“好,我会注意的,再会,顾先生。”
顾西元摸出兜里的洋火,走到浴室,将那张卷了边的照片又深深地看了几眼,擦然一根火柴,火苗顺着照片的一角吞噬上去,那个鸟头鱼尾的刺青渐渐化为乌有,只剩几片灰白色的飞灰,落尽盥洗盆中,打开水,冲得干干净净。
忽听院中有汽车发动的声音,顾西元匆匆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道缝隙,是唐琛的车,已经绕过院中的草坪,从仿古雕花的黑漆铁门开走了,阿香还冲车子挥了挥手,吴妈关好大门,落了锁。
顾西元从客房出来,站在二楼走廊的楼梯边,正看见阿香轻快地往里跑,身后的吴妈交代着:“把先生今天换下的衣服拿下来。”
阿香答应着,蹬蹬地跑上楼,一抬头便看见了顾西元,冲他甜甜地一笑。
“唐先生出去了?”顾西元随口问着。
“是,回白宅去了。”
心思微微一沉,顾西元喃喃地重复着:“回白宅去了?”
阿香笑道:“回去陪白小姐嘛。”
西元笑了笑:“是,唐先生跟太太的感情看样子很好。”
阿香睃了他一眼,也只是嗯了一声,转而又道:“先生临走时叫我和你说一声,明天不要出门,在家等他就好。”
“没说什么事?”
“没有。”
这一夜听着丛林里的夜鹰时不时地啼鸣,犹似哀怨的曲儿,顾西元倒睡得很好,连个梦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窗外的暖阳热烘烘地照进来,打开窗,空气既新鲜也湿热,夹裹着山中各色的花香草香扑进屋里,带着初夏的活泼,却也令人感叹春的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