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眉眼里带着几分与他年纪不符的悲凉,瞬间带夏斯弋回到了谢青随向他吐露心声的那个夜晚。
谢青随的表情神态,甚至连语气顿挫都历历在目。
那些苦涩和无奈无可开解,凝结成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沉重地压在夏斯弋心头,跟随着回忆一点点拖着他的心情下坠。
“当当当——”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情绪。夏斯弋离开椅子的桎梏,打开房门。
钟至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糖水站在那儿,丝缕梨子的香甜顺着湿润的空气传递过来。
钟至开口:“糖梨水,喝点甜的可以缓解头疼的症状,要试试吗?”
夏斯弋垂眸看了眼那碗糖梨水,不像是外卖,更像是亲手煮出来的。
惊讶之余,谢青随说过的那句话再次浮现心头。
钟至可能喜欢他吗?还是说那只是当时谢青随动荡他情绪的手段?
这样的疑问换到任何一个人身上,他都能直接摊开问,唯有钟至不行。
他们的关系太特殊了,即便抛开假情侣的身份,他们之间的关联也不是说斩断就能斩断的。
毕竟这世上除了钟至以外,他也再找不出第二个可以把指纹录进他家大门的朋友了。
他的沉思在钟至看来像极了犹豫,钟至低头抿了口糖梨水,继而道:“没毒,不能说好喝,但肯定不难喝,我也是学了好几……”
钟至卡住话头,咽回了后半段话。
夏斯弋讷讷地伸出手,接过那碗糖梨水,失神间,指尖意外搭触。
他快速接过碗,不自然地蜷缩回手指。
以往不经意间的触碰数不胜数,唯独这次,他产生了异样的意识。
水面摇摇晃晃,险些溢出。
钟至扶住碗:“不想喝?”
夏斯弋的思绪飘忽,连带着反应也有点迟钝,呆滞地摇了摇头。
钟至继续猜:“那是不开心?可以和我说说吗?”
“嗡——”
突如其来的振动拉回夏斯弋的注意力,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季知新的。
夏斯弋稳住端碗的手:“多谢。”
继而转身回屋。
房门关合,他接起季知新的来电。
对面的声音很轻:“你还好吗?”
夏斯弋低应:“还好,已经回家了,目前没什么异常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