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下雨也有谨弦打伞,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司年撕开糖放在嘴里。
吃甜的东西真的不会伤心吗?
司年转头去了一家甜品店。
店长看他全身湿糟糟的样子有些嫌弃,不过司年给了她一堆摩拉,要他店里所有的甜品。
店长连忙答应,把所有剩下的甜品和糖全部给他了。
司年坐在桌前,不顾形象的狂吃甜品,糖竟也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
双手拿起甜品暴饮暴食,衣服和脸上都弄脏了,边吃边落泪。
不甜,一点都不甜。
太苦了!
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店长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人,都吓到了,站在角落。
周围顾客见状都议论纷纷。
这是失恋了还是被人甩了?
司年吃完了又要,直到吃到干呕,脸色一片死灰。
“喂!你这人疯了吧,可别死我店里了!”
店长实在忍不住了,虽然她想赚钱,但也怕出人命负责,直接赶司年走了。
司年被轰出了门,摔在地上。
“真是晦气!今天真是遇见奇葩了。”店长直接关了门。
天已经黑了,司年慢慢爬起回住处了。
谨弦一定在家里等他的吧。
谨弦才不会轻易就死了,肯定是假的。
司年跑回了住处,欢喜的开门到处找。
“谨弦!谨弦?”
“你在哪里?我们不要玩躲猫猫好吗?我根本找不到你。”
翻来覆去,可怎么也找不到,司年生气了,“你给我出来!我命令你!”
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他的怒气声,安静得可怕。
气急败坏的将桌上的茶具扫在地上,破碎。
其中一张信也被茶水打湿了。
司年一顿,蹲下身去捡。
竟然是谨弦留下来的信!
连忙打开。
“见字如晤。大人,请恕谨弦只能陪你到这了。
大人一定不要伤心,今天的一切,我早就预见了。在璃月时,我想也许自己可能会死,或者在稻妻,又或者在须弥。不过没想到我陪着大人到了枫丹,这个大人最不愿提起之地。
大人在别人眼里也许罪恶滔天,不可原谅,但我懂大人,我了解大人的一切过去,知道你背负的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但无论如何,大人不要听,不要在意,捂着耳朵勇敢的往前走,不管结局如何,你对得起曾经的自己。
为大人付出所有,我真的死而无憾。
大人,一切保重了,即便一个人,也勇敢的往前走吧。”
这是谨弦生前留下的信。
原来他早就猜到自己可能会死,所有早在行动之前就留下了和司年告别的信。
司年抓紧信纸,喉间像被刀子划过,胸腔疼得他直不起腰。
“谨弦,你和他们一样残忍!都丢下我一个人。”
从今天开始,他就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他的身后,再也不会有人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懂他了。
周身绝望的气息蔓延,瞳孔闪过红光。
这个世界不曾对他留手,就算是他已经苟延残喘也不放过,对已身处地狱的他无情嘲笑,誓要他万劫不复!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留手,我会让整个枫丹与我,一起沉沦!!”
司年捂住耳朵癫狂哭笑。
阴煞之物
空到处都没有找到司年,司年像一瞬间世间蒸发了。
自谨弦死后,谁都找不到司年了。
黑夜,月光洒满大地,海风斜斜吹来,覆来一些冷意。
司年站在海岸边,一身锦服迎风飞扬,白发狂乱飞舞。红色的瞳孔平淡无波,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黑。
即便至寒之心快破碎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谨弦死了,他也再无顾及。
转身去了白淞镇的墓地。
踩过花草,司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偌大的墓地,最近还新增了一些。
抬手,无数红光争先恐后的从他身体窜出,盘旋在墓地上空。
地上长出密密麻麻的彼岸花,将司年包围。
天上的月亮悄然变成了一轮血月。
司年布下巨大的阵法,将自己关在里面。
三阴聚煞,他竟要将自己养成极阴极煞之物!
他本不是人了,又何须让本是属于人的七情六欲伤身。
无数阴煞之气钻进他的身体,身体从惨白变成灰白。脸色变得痛苦,另一只眼睛变成了黑色,周身弥漫着黑色雾气。
远在枫丹的那维克多脚步一顿,捂住胸口,抬头看着天上的血月。
心脏一涨一缩,心跳声就像在耳边。那维克多竟感受到了痛苦,是来自他遗失的力量。
是司年吗?
那维克多神色黯淡,他听人说司年的属下死了,司年也找不到了。
他要神之心是为了救自己,不是骗人的吧。
可是他帮不了他,枫丹也没有人帮他,还逼死了他的属下。
他最讨厌枫丹了,讨厌人的世界。
好想回到海底不再醒来,可是他还没有找到阿水。
也许他当初选择从深海出来,来人类世界看看,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吧。
他本是完全古龙,因讨厌人类,故而一直在海底沉睡。直到某天,他在梦中勘破了枫丹的未来流下绝望的泪水,还遗失了大半力量,因此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