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欧斯利去见过司年一面,心情复杂。
怪不得他在梅洛彼得堡那么平静,他早就知道他的死期快到了,所以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也没有精力去在乎,只是安静的待着。
就算是最后时刻,他也一个人走到无人的地方迎接死亡。
在他心里,这个世界,恐怕早就没有他留恋的了。
“他痛苦了五百年,就让他入土为安吧。他是不想见到我们的。”空劝那维克多将司年入土为安。
那维克多抱着司年,死死不放手。
空握紧拳头,他说出那些话已经用了全部勇气。
派蒙早就伤心的哭了起来,一直在司年身边飞来飞去。
空尽力忍着,可心却疼得厉害。
……
最后,那维莱特将司年的尸骨放在了棺椁中,举行了葬礼。
葬礼是在白淞镇举行的,那维克多说要带他回家。
莱欧斯利送来了很多花,彩虹蔷薇。几乎铺满了来白淞镇的路。
大家都来看司年了。
那维莱特、仆人、娜维娅、还有很多很多。
包括一些枫丹居民,还有白淞镇的所有人。
……
夜晚。
司年的棺椁中,空躺在他旁边,紧紧的抱着他。
“……对不起。”
他明明有好多次机会可以查清司年的事情,可他却一心扑在拯救枫丹上。
他明明是为了司年才决心拯救枫丹,可最后,他却怀疑司年,与他走向陌路。
劝他回头是岸,可殊不知,他的回头路早就被他们亲手斩断。
空忍了太久,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从蒙德开始,他是最了解司年的人,可到最后他却没有相信他。
空拿起司年冰冷的手,骨头有些硌人。
悲怆的感受让他额头青筋暴起,无法接受司年死去的事实。
……
散兵在不久后抵达了枫丹,随后还有迪卢克。
散兵看见司年时,难以置信。
棺椁中的白骨是那样的陌生。
那是……司年吗?
“呵,没想到你竟是具白骨。”散兵意味不明道。
之前误会他是人偶,可是没想到他竟是具白骨,而他,也早就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就这样死了多可惜啊,还不如毁了他们。可是这样也不太好,你也许会痛苦吧。仇恨这个东西,你我都是最有体会的。”
散兵轻声呢喃。
“可是怎么想,都太不公平了不是吗。”
“五百年的痛苦,究竟要什么样的结果才能配得上,才能公平?”
古龙的力量
散兵靠在司年棺椁旁边,陪他聊了很久。
当然,都只有散兵一个人在说话。
“连我这样的人,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为什么你就没有呢。”
“这次我待不了多久,我很快就要离开了。不过我希望你下辈子,能做个快乐的人。”
“纳西妲曾经给我说过,放下,有时不是代表着不公平,而是对自己的仁慈。有时仇恨先伤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我是人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会永远活着,我希望我还能再见到你。”
没过多久,散兵就离开了。
……
迪卢克低头看着司年,神色不明。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可知我放下产业大老远来枫丹,损失会有多大。你倒好,连话都不说一句。”
“你之前诓骗我的事,我其实早就不计较了,不过你真的太傻了,什么都要瞒着。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得到。都说会哭的孩子会有糖吃,可是有的小孩,偏偏就是倔。”
“我不太会说话,想来你也不会喜欢。”
“我不知道如今这个结局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但是也只能愿你入土为安了。”
迪卢克离开了。
……
司年的棺椁在葬礼结束后就入土了。那天,枫丹的雨怎么也不停,悲伤的氛围弥漫整个枫丹。
空胸口戴着白花,泪流满面,亲眼看见棺椁入土。
他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空虚难受,他永远不会再见到司年了。
永远不会了……
……
枫丹的海水是那样的蓝,许多生命,从中诞生。
微风,阳光,草地的气息,都会覆盖之前的伤感。
一切,都结束了。
但,总会有人不会让结局太仓促。
……
司年的意识,一直在海中浮浮沉沉。
一切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无比漫长的梦。
直到睁开眼睛,他猛的起身,看向周围。
这是哪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死了吗?
无数疑惑在他心中盘旋。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在岸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
白发红瞳?和之前一样。
摸了摸自己的脸,正常的体温吓得他缩回了手。
怎么会这样?
他感受到体内有之前的力量,甚至还多了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那维克多?
他知道,现在的一切绝不是梦,一定是有人救了他。
急于得到答案,司年连忙跑去枫丹城,找那维莱特了。
他急冲冲的闯进了办公室,谁都拦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