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的木船残骸,静静地躺在海域中,时不时有紫色的电光闪过,发出噼啪的声响。
这一片海水都富集雷元素力,和无想刃狭间形成的原因一样。
“这里离踏鞴砂不算远,”丹羽回头望了望踏鞴砂,“至少比无想刃狭间近。”
长正皱眉,“这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是将军大人留下来的遗迹。”
“如果将祟神污染放到这,万一不能达到预估的目的,反而会污染了踏鞴砂周围的环境。”长正道。
虽然将军大人制造了两处无人区,但也是为了稻妻的人民。
长正前面说的关于尊重不尊重的话,丹羽久秀当做没听见,倒是后面的是否达到预估的目的值得思考。
这次是他们两个秘密出行。
“我们靠近看看。”丹羽说。
御舆长正把船开得更近了一点。
这里雷元素的浓度要比无想刃狭间浓很多,在一片船的残骸中,不知怎么,还有几个活着的冰史莱姆。
“如果铺设管道顺利,但在这里遭受到魔物的攻击,也难以进去修缮。”长正和丹羽都做出了理智的判断。
丹羽叹气,说:“先回去吧。”
第二天,白榆醒来顶着熊猫眼,昨天大脑太兴奋了,躺在床上睡不着,干脆坐起来继续思考如何改造炉心。
提高效率的方法,她大概弄清楚了。但怎么消除祟神污染还是个难题。
她想要不然试试在炉心里就解决污染,但这个想法太过大胆。就这么想了大半宿,白榆才睡着。
然后睁眼,就天亮了,白榆出门看到医师唯也出来洗漱,唯问:“昨晚没睡好吗?”
“是有一点,”白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么明显吗?”
唯点点头,“是因为埃舍尔工程师吗?”
白榆的事除了几个核心人员知道得比较清楚,其他人只知道个大概。比如唯就知道得不太详细。
“太高兴的话也会影响身体状况,”唯说,“精神也和身体的部位相对应,要学会疏导自己的情绪。”
白榆打了个哈欠,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焦虑伤胃,忧思伤肺,”唯回想自己看的来自璃月的医书,“怒火伤肝,心脏主心神,殚精竭虑易伤心脏过于亢奋会伤什么来着,我居然给忘了,多伸懒腰是好事,能舒展肝经,能帮助肝的运作。”
白榆懒腰伸到一半,听到唯的话,就尽力把自己的手向上伸,力求拉伸满自己的韧带,让自己的肝经舒畅。
她这几天可是经常生气,这不好好保养一下自己。
洗漱吃完饭,白榆跑到刀棚去了。她得趁这个没事的时候,观察一下一心传其他家的锻刀是不是和丹羽一样。
刀棚里除了一心传,还有天目、经津、千手、百目。
天目影打刀和波乱月白经津玩家们都很熟了,就是出自天目和经津刀派。白榆进去后刀匠们和她示意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天目流的刀,特点是快,白榆推测是刀的重心很符合人体工程学,持刀人能够更快的出刀;经津家的刀,漂亮,不管是颜色还是上面的花纹,都十分貌美。千手百目两派则更注重锻造时的实用技艺。
白榆通过他们手里的刀,大概认出来了他们的流派——一心传往往就是格外投入的那几个,感觉除了锻刀炉爆炸,他们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神奇的是用元素视野观察他们的刀,只有一心传的刀黑灰色最浅。
确实是一心传的问题。白榆默默吐了一口气,和他们打过招呼后离开了锻刀棚。
她跑到御影炉心,果然博士已经在那里了,围观工人往御影炉心里投铁矿和晶化骨髓。
博士见到她来,当他们两个很熟的样子,让她过去帮他拆解御影炉心的图纸。真的干起了工程师的活。
等一天忙完,白榆才意识到自己一天都没见到倾奇者了。
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白榆问周围有没有人见到他,赶在太阳落山前,在踏鞴砂的最高山坡的顶端,找到了倾奇者。
倾奇者听到传来的脚步声,转头看去,见到了白榆。
他像是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一样,低下头,安奈特弯下腰,从下向上看他的脸。
“你怎么了?”白榆有点奇怪,怎么一天没看他又蔫了?
“我不应该为了躲埃舍尔就离开工厂”倾奇者说。
今天和长正一起锻完刀,他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坐了很久,手里一直捏着金色羽毛。
没有迎来他意料中的反应,安奈特听到他的话以后,站直了身体,沉默一会儿。
在他的惴惴不安中,安奈特摸了摸他的头。
倾奇者愣了愣,这次因为他低着头,两颗眼泪瞬间就掉进了草丛中。
“我没能帮上什么忙。明明一直依靠着踏鞴砂的大家照顾”倾奇者说。
当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可能会引起那个愚人众的兴趣时,他有一瞬间想,如果自己跟他走,能不能换他离开踏鞴砂。
但是同时他也知道,他离开了这里,是否也是对他们的背叛呢?
白榆甚至忍住了自己的叹息——雷神家的特色,钻牛角尖。现存的三只,全都是不同性格的同种脑回路,非常、非常、非常容易走极端。
她怕自己的一个叹息都能让倾奇者理解成不好的意思,因为当丹羽对倾奇者说“你除了没有心和其他人都一样”的时候,这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只听到了“你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