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简直是明晃晃的拱火,归终听着都心头一紧,钟离却温和地笑了,说:“并未。”
这话说得极其模棱,可以理解成“并未提过”,也可理解“并未没提过”。
达达利亚摸了摸下巴,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瞧着钟离,笑了下,又扭头对归终调侃说:“看不出啊,归小姐和你的丈夫真的是情深意浓,和我‘单独’相处这点‘小事’可提可不提,倒是我心胸狭窄,想多了哈。”
归终看着钟离慢慢敛起笑意,心里将这疯狂挑拨离间死至冬鸭鸭骂了一万遍,强行冷静下来,飞速思索着如何破局。
确实,归终出门前有和钟离报备行程,但最后的定位只停留在城郊,来会所这件事是达达利亚的心血来潮,归终之前并未和钟离说过。
……所以这的确是巧合。
不,也不一定,可能是达达利亚故意将人引到这里。
怀疑了,达达利亚确实是怀疑了……合约,对的,是那份合约,还有罗莎琳那句“长得像聘礼”,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和钟离联合起来坑他。
所以说,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迅速消除他的疑虑。
或者,让达达利亚认为她和钟离的关系还没能好到能联手的地步。
归终定了定神,轻松地笑了下,对达达利亚说:“怎么说我也有着自己的事业啊,我和钟离还是在商言商的,不至于连这点事都会计较。”
钟离眸子微微一动。
走廊半明半昧的灯光落在钟离西装有棱有角的肩上,黯淡而朦胧。
往常这种昏暗的灯光,适合极了成年男女在角落拥吻或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如今却掩盖住了此刻汹涌的暗流。
钟离仅是低了些头,半张脸就隐没在逆光处,归终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达达利亚也猜不透钟离的想法,左右他的目的也达到了,索性懒得去猜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笑吟吟地对钟离说:“那你可别误会啊,我和归小姐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关系,只是谈一谈钟总不愿意和我谈的合作而已,哈哈。”
……什么不愿意谈的合作!
这达达利亚是瞅着归终和钟离之间有问题,话里话外都在戳他们的痛处。
归终只觉得脑子“嗡”一声响,僵硬地端着笑容,看钟离平静地对她点点头,温和地说:“可以理解。”
“哈哈,那就好。”达达利亚耸耸肩,赞叹道,“钟先生果然宽容大度啊。”
……再宽容也遭不住头上沾点绿啊。
归终强行忍住捂脸的冲动,觉得脸都快笑僵了,瞧着达达利亚的目光往这里瞥过来,打着哈哈说:“那是、那是。”
钟离倒是不温不愠,看起来确实不像很在意的模样,向归终轻一点头,侧过身,对达达利亚礼貌说,“我还有事,失陪了。”
“请便。”达达利亚耸了耸肩,脸上还挂着假笑,漫不经心地说。
钟离轻一颔首,从二人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