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少年听见自己一声比一声更剧烈的心跳。
漫长的等待会一次次磨灭人内心的期望,但也会在希望亮起时,给予他无限向前的勇气。
*
至冬。
滴滴答答的仪器设备,连同少年指尖滴落的血痕。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色中的倦怠已经被很好地隐藏起来了。
导管插入他的身体里,源源不断的古怪液体与他血液交融,每一次同频共振都为他带去巨大的痛苦。
苦涩在唇枪弥漫,麻木着他的神经。
他已经习惯了,生活就应该是苦的,他也从没想过甜意会乱入他的生命。
“今天的实验到这里为止。”
少年抿了抿唇,压下唇角的惨白,恶笑着抬起眼眸。
腐败从身体内部蔓延,那些糟糕的东西一遍遍试图摧毁少年体内的人造细胞,又会在一中不知名的力量下修复如初。
明明已经是满目疮痍,却强大得可怕。
多托雷轻轻“嗯”了声,面具下的唇角上扬出癫狂的弧度。
“已经……快要成功了。”
他的目光幽幽注视着散兵离开的憔悴身形,如同毒蛇吐出腥臭的蛇信,几乎要将眼睛黏在猎物身上。
踏入风雪的少年就像一片翻飞的落叶,将自己卷入潮流,踏着满目疮痍,固执地寻求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
你的寝殿窗户对面,是一座半高的山坡,风雪堆积的山头可以眺望到你的住所。
卸下一身疲惫的少年孤寂地坐在山头,任由寒风将一切席卷,如刀刃割过他的脸颊。空荡的心没有任何他想听到的声音。
他顿了许久,苍白的唇角翕动,却没有吐出任何言语。
渗着血的指尖从腰间掏出铃铛,血迹将铃铛染上污渍,他才慢慢“啧”了声,不耐烦地擦去指尖的血水。
粗暴的手法到了铃铛擦拭时却变得小心翼翼,风铃顺着狂风作摆,一声又一声的清脆声响,仿佛一颗炽烈的心在疯狂跳动。
风带走少年人的低喃,湮如无人的冰雪中——“病秧子,我想成神。”
哪怕会痛苦万分。
他只是想有一颗心填满他空洞的胸膛。
他自始至终追求的不过是一颗心。
*
在少年离开以后,多托雷将仪器设备关闭,幽幽的机械冷光打在他的脸上,将那面具衬得更加森寒。
转角处传来脚步声,面部表情呆滞的少女在见到多托雷时弯眼笑得璀璨,漂亮的脸倒映在机械屏幕上,却如鬼魅般可怖。因为她,有着和你别无二致的脸。
多托雷眯起眼森森然盯着女孩唇边的笑看了很久很久,在少女走进的一瞬间,男人手背青筋暴起,扼住少女脆弱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