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随意擦了把脸,眼尖地瞥见你攥得越来越紧的手指。
雨势越来越大,几声惊雷从天际炸开,少女浑身抖了抖,却还是一脸倔强地掩盖着内心的焦灼不安。
行秋鎏金般的眼底闪过戏谑,“淑男,你很紧张?”
你咽了咽口水,一定是雨天压抑沉闷氛围的影响,你才没有紧张!
“瞎说什么!我、我可是要舔魈上仙蝴蝶骨,势必成为魈上仙唯一的狗!我才不会紧张!”
虽是这么说着,你的心境却谈不上平静。你开始止不住幻想,见到他时会是怎样一副场景呢。
细雨飘摇中墨青色发丝间的琥珀色眼眸,雨水顺着光洁的下颚滴落,紧身的衣袖勾勒出他流利的腰身,飘带垂落,在细雨蒙蒙中露出带着白皙湿意的光洁背部。
或许那双眼会流转着清冷的波光,毫无情绪地扫过你的脸。
却可以让你心潮澎湃许久。
行秋:“?”
“淑男,”行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尽量收敛一点。”
“先前我为你送花时曾遇见过一次上仙,那般清冷绝尘仙人……”
行秋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般清冷绝尘的仙人,怎么会看上普通的凡人。
你知道行秋未曾说完的话,朝少年灿烂笑了笑,“嘿。那有什么所谓。”
暗恋是一杯泛苦的茶水,你当它苦,它自然会更苦。
但你要的不是泛苦的茶水,你要的是偷偷描摹少年眉眼的雀跃,要的是听闻他事迹时的暗喜,要的是微风飘过,少年屹立于阳光下,碎瓣凋落,他在远山看凡尘。
你发出了几声猥琐的痴汉笑声,行秋浑身一抖,恶寒地想:
还好还好,淑男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淑男。
还好还好,淑男不是他妻子。
——
荻花洲本就不太平,你们行到这里时夜色也在缓缓降临,月色被乌云遮挡,路途黑漆朦胧。
夜晚也是魔物最为躁动的时候。
伴随着“砰”的一声,你听见了魔物的萦语。
浑身沾染黑气的魔物暴躁地捶打在马车车身,木板撕裂的声响比惊雷更要让人心惊。
染着血水的黑爪在你胸前几厘穿透木板而入,你放大的瞳孔里映射着他黑爪繁复的纹路,亦如同越来越近的喉间嘶喊。
“淑男,过来!”
你闻声望向行秋,少年的剑泛着刺眼的蓝色水光,汩汩流动的水包裹在剑锋外,透着寒光的剑意砍断魔物扎进车中的手掌。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悲鸣,掌气将车身震碎,飞溅的木板夹带着碎石敲打在你的身上,你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
行秋已经和它打起来了。但魔物从不会形单影只,除却这只巨头的岩盔丘丘王,火斧的丘丘暴徒以及一些七零八碎的丘丘打手也朝你们奔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