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教令院选拔考的那段时间,她得时时刻刻粘着艾尔海森。毕竟走到哪,一阵又一阵的浪潮要把她拍晕。
脑子里疯狂尖叫着“救命啊!这道题该怎么做啊完蛋了完蛋了!”的女孩子冷静地在跟同一个课题小组的同学交流解法。
书柜前熬了个通宵看上去气若游丝的男生在心里怒吼着“上辈子杀人这辈子学文!”。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小海獭为自己搭的屏障还不足以能过滤掉剧烈的情感。
但现在就好了很多。如果不是什么重大日子的话,她已经能够独立地呆着了。
艾尔海森难得回一次教令院,说要去找份资料,把十星暮留在了他的办公室。教令院的人现在可能比见代理贤者更乐意见小海獭,连带着一向冷清的办公室都热闹了些。
“好像有名字……”
“十星暮?”
“有点想摸,但是是代理贤者的所有物……”
更多的人还是有点怕艾尔海森的。他们谨慎地四处观望,没有发现代理贤者的影子,飞快地在十星暮面前放下一堆吃的,又跑得远远的,隔着一扇半掩的门悄悄看。
“可恶,为什么生论派和妙论派的联合课题只做了这一只啊!他们的导师不压迫多做几只吗!”
“什么时候能够批发生产?我要呼吁实现海獭自由!”
“好想组队偷海獭……可是代理贤者的胳膊看起来很有力量。”
在这之中突然浮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稍有些孤独的声音:“得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下辈子才能做一只无忧无虑的海獭呢?”
“勇气是一种罪责吗?唯留一具空洞的躯壳,和死亡有什么区别?”
并不是器官发出的声音,而是他人的心声。
十星暮仰起脑袋,试图再次捕捉到那人的话语。不过很可惜的是,那句话跟它的主人一样,很快消散于人群了。
她有些在意。
徘徊在办公室门口的学生们像书上的鸟群一样散开,几秒过去便没了人影。
艾尔海森抱着几本书籍,不知在跟谁交流,客观地评价:“看来这段时间,学生们的课业并不多。”
“劳逸结合是必要的,也得提醒他们可别太放松过头了。”
这语气很耳熟,是之前在禅那园见过一面的珐露珊前辈。十星暮还听见机关零件碰撞的声音,想起之前好像这位前辈说过要给她带什么……更生机关?
本以为是随口一说,结果真的是热心的好人啊。十星暮有些不好意思,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地方。
“我倒是没想到,机械还能维护机械。”珐露珊把那一大袋零件和机关堆到了小零食堆的旁边,中间就缩着一只小海獭,“都不像我所认识的妙论派了。还打算邀请我去参加他们举办的展览,真是让人头疼,希望能招到学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