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艾尔海森没有带十星暮出去散步。
瞑彩鸟尚在熟睡的时刻,他一个人来到了道成林。
日落果盘被推到艾尔海森的面前,清晨的阳光就跟那天一样。
熟悉的场景。
提纳里觉得这一幕分外眼熟。他给自己的嘴巴里送了一块日落果。
就跟那天他劝艾尔海森出门散心,然后下午这人就捡回十星暮相似的对话。
“说真的,可以再去试试。”
“我仍然在考虑它的可行性。”
眼眸底下挂着黑眼圈的灰发青年如同上次一般质疑:“我始终以为并没有找到真正的病因。”
提纳里无奈扶额。
“表现出来的症状是,绝对有人在揪我的脑袋。今早醒来时,我甚至能感受到头顶的触感。”艾尔海森皱着眉,“又出现了。”
“所以就在昨晚,我尝试控制我的意识,试图记录下我见到的影像。”
提纳里正在抖动的耳朵顿住。
啊?
这是可以控制的吗?
艾尔海森没有注意到提纳里的神情,他继续阐述自己的病情:“在梦里,我似乎身处在一片向日葵的花圃里,所有可观之物都是断续的。”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了三个短句:“有一个背影。蓝色的长卷发。就是她的手。”
组合在一起,提纳里懂了。
忽然之间,从前的一幕浮现在他面前。
那是十星暮刚醒来不久的时候,艾尔海森带它来复诊。
淡金色的光芒曾包裹住一个模糊的身形,蜷曲的水蓝色长发类似海洋深处蓬松的藻类。
提纳里面色凝重。
他隐隐觉得自己接近了某种真相。
“你要不……最近观察一下十星暮?”
提纳里谨慎地如此建议。
艾尔海森:?
他评价道:“你给出的方案总是跟我设想的不一样。”
提纳里抖抖耳朵,默默移开视线:“但有效,不是吗?”
艾尔海森不置可否。
——起码在推开家门的前一刻,他仍然对提纳里保持着怀疑。
直到他如过往般推开门,都尚且以为,这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早晨。
然而,玻璃窗下倚靠着一名未知的少女。
分辨不清是金色的晨曦还是那人周身散发出的浅淡光色。
与恍惚梦境里高度重合的、与小海獭的绒毛色调分外一致的水蓝色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