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一道阴影,十星慕仰头:“公爵大人?”
她困惑道:“您不用去管理梅洛彼得堡吗?”
“如果一个机构必须要我时时刻刻管理才能运转的话,未免也太过失败了。”
莱欧斯利推了一杯茶到她面前,自来熟地扯开十星慕对面的椅子坐下。
“为什么挑选这个位子坐?风大。”莱欧斯利问。
这是咖啡厅的背后,靠近阶梯口的地方。对流的风呼呼飞过,基本没什么客人愿意来这儿,只有当热饮过于烫嘴的时候,会过来站一会,让它降温。
十星慕两根手指夹着笔,搁在下巴。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指了指下方走来走去的人群。
她说:“这里视野很好。”
莱欧斯利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道:“方便观察来往的人群,对么?”
在人类社会也算生活里一段时间,十星慕对情绪的分辨有所进步。不知为何,她从这句话的语气里读到一丝类似审讯的味道。
她收回视线,落到面前的公爵身上,从他内心读出一双窥伺猎物的灰狼眼睛。
十星慕微微眯起眼睛,客气地说:“公爵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啊,真是敏锐的一位女士呢。”莱欧斯利愉悦地往椅背后一靠,“没什么,只是想告诫一下,枫丹是正义的国度。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考虑后果。”
他随意摆弄着狼头锁链的手铐,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褪色的伤疤蔓延在健硕有力的肌肉上,在日光的照耀下格外明显,像一头苏醒的月下恶狼。
路过的小孩见到这一幕,“哇”一声哭嚎着跑掉了。
十星慕皱了皱眉。她确实还没来得及通读枫丹的法规。
“不过,只是参加戏剧社的表演而已,还不至于要劳烦公爵大人来亲自警告吧?”十星慕说。
嘴真严实啊。
莱欧斯利转了转茶杯。他几乎已经把警告摆明面上了。
放任何一个心怀不轨的人身上,大概现在已经痛哭流涕趴地上请求减刑了。
这人好闲。
十星慕想,必然是枫丹的工作量不饱和。
她刚要理出对剧本的一丝头绪,就被他打断了。
“既然你这么有空的话,不如来帮忙想想剧本的台词?”十星慕干脆摊开手上的台本,展示给莱欧斯利看。
已经开始说“你”了,放弃了敬称。
莱欧斯利罕见地感受到一种无所顾忌的大胆。
这才第二次见面,面对他义正严辞的警告,她甚至不怕他了。
难以想象到底是哪位人物才能教出这样的小孩。
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实力有充分的自信,还是初出茅庐的野崽子,不把枫丹的规矩放在眼里。总不可能真的如她本人所说,是个单纯的戏剧爱好者吧?
莱欧斯利倒没说什么,好脾气地接过:“沃雷德先生又写了什么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