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翠色的眼睛像一处静水流深的湖泊,语气没有起伏地说:“嗯?看起来你的经验很丰富。”
“当、当然啦。”十星慕说。即使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她可是精读了许多遍了,早就可以将沃雷德先生的每一句台词倒背如流。
只是,说完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脖颈凉飕飕的。
“你知道那地方在哪吗?”艾尔海森问。
“肯定啊!”十星慕立刻便点头了,觉得这方法真不错,艾尔海森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她生怕他反悔,很快就说道,“我之前问过纯白铃兰女士啦,她给我指过路,我们看完就去!怎么样?”
艾尔海森:“很好。”
十星慕欢快地点头:“嗯嗯!”
沃雷德先生具有一种不顾观众死活的艺术情操。
他编写的戏剧,总能让人又爱又恨。
戏剧的核心是冲突,此起彼伏的冲突。
所以每一次他设计的男女主角都有矛盾的对立,身份的高低,立场的碰撞。
比如他新写的这本——生于同一条河流的少女与少年,在来自黄金之城的屠役中,最终流入背反的彼方。
热爱歌唱的少女执起水色的权杖,发誓要向神王复仇破碎的故乡。
创作旋律的少年则在战火纷飞中前往黄金之城,洗净蛮夷和愚昧的旧日残影。
成为复仇骑士的歌女,和执掌王权的乐师。
两人相悖的命运最终走向同一种覆灭。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圆满。
沃雷德先生参考了一些散落的古籍,最终设定在愚昧荒蛮的时代。
一些必要的混乱风情便必不可少。
例如拍卖会,例如风月场所,例如斗兽场。
他瞧十星慕行踪可疑,公爵大人也曾怀疑过她是某个地下组织的核心成员。
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让她来描写和打磨这些文本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这样想着,门便被打开了。
“沃雷德先生,我带了客人来看彩排。”十星慕高兴地打招呼。
沃雷德正指挥着女主演调整姿势。这一幕发生在神王入侵战争的前夕,湖畔的贵妇人将这把长剑作为斗兽场的奖品。为了取得这把象征胜利的水色长剑,女主演要成为第一位登上高塔之人,才能持有它战斗。
然而饰演歌女的女主演并不擅长打斗的戏码。
沃雷德头疼地说:“先放一放吧。”
他扭过头,看见十星慕身后还跟着一位个头很高的青年。
一进门便用锐利的视线扫视一圈,仿佛他们这儿是什么不法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