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住在船上不同的房间。十星慕没什么好收拾的,透过舷窗,能看见辽阔的水面,远处云雾上,几个葱绿幽蓝的山顶冒头。
据说那便是沉玉谷了。
一阵悠扬的吹叶声,从上而下,飘飘摇摇。
很好听诶。
十星慕还想再听一会,不远传来敲门声。
“吃饭了。”艾尔海森说。
白天,旅行者为他们送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艾尔海森的头顶。
那一搓傲然屹立的呆毛被海风拨弄,摇来摆去,是这人全身上下最活泼的地方。
艾尔海森注意到旅行者的目光。
荧微笑:“艾尔海森,你有没有觉得——”
艾尔海森:“觉得什么?”
荧:“你头顶的那根毛,很像一片细长的树叶。”
艾尔海森:“所以?”
荧:“一片很适合用来吹哨的树叶。”
说完她仿佛预料到艾尔海森的脸色,在他即将开口前就传送走了。
十星慕怀疑旅行者来无影去无踪是生怕被打。
紧接着她又陷入疑惑。
究竟是旅行者怕被打所以练出了飞速跑路的本领,还是因为有飞速跑路的本领才敢无所忌惮地锐评。
艾尔海森低头。
十星慕绕着一缕蓬松的发卷,呆愣地望着某处空气。是正在神游天外的姿势。
她思考的频率与头发打结的数量成正比,而梳理她毛毛躁躁的头发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他的每日任务。
艾尔海森:“在想什么?”
于是十星慕仰头,第一眼看见的同样是在海风里颠簸的呆毛。
她想象了一下把那根呆毛拔下来的艾尔海森,觉得失去了灵魂。就像甜甜花酿鸡不再有鸡,只有一道清炒甜甜花。
十星慕对他没有什么防备,几乎是有问必答,不怎么过脑子:“甜甜花和你的头发。”
还有点押韵。
十星慕在语言方面上进度神速。不愧是师出珐露珊前辈,又与他耳濡目染。
——已经从聆听冷笑话,到运用冷笑话,现在甚至已经进化到领会冷笑话的精髓不是逗人发笑,而是被迫听冷笑话的人。
虽然赛诺仍然真诚地认为它真的好笑,并坚信只有他说的够多,那么一定会出现一个大家都喜欢的笑话。
十星慕听到这番理论时,为他这种热血而不屈不挠的敬业精神所敬佩。
艾尔海森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