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在抬杠。”
十星慕抿了抿唇。
然后她抬头,轻轻碰了碰艾尔海森的唇角,笑盈盈道:“嗯。我确实在抬杠。”
艾尔海森看了她一眼,说:“你已经很像人了。”
围观的水手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两个人上一秒还在严肃地争论某种学术话题,下一秒那个水蓝色的女孩子忽然就贴了上去。
人生在世,境遇有别。
张姑娘微笑,水手们哀怨地移开视线。
枫原万叶适时地转移话题:“我也没有什么好讲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浪人武士。”
北斗船长听到这话,回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接下无想一刀的“普通”人?
艾尔海森把十星慕的脑袋摁了摁,书放好,忽然开口加入他们的话题,也说:“我只是个平凡的学术分子。”
然后他看向十星慕。像是在等待她会怎么描述自己。
十星慕:“我也差不多……是一只、一个朴素的——”
她卡壳了。
顿了顿,才继续说:“一个朴素的人。”
张姑娘笑起来:“你说话真好玩。”
十星慕含蓄地笑笑。
她旁敲侧击地问过旅行者,自己使用的语句有无不妥。
当时荧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慈爱:“一想到你参考的对象是艾尔海森那种家伙,就觉得你长成这样真是不容易,辛苦社会了。”
十星慕:“。”
晚上,十星慕扒拉着舷窗,扑扇着翅膀,到甲板上兜风。
高处掌舵的水手下去喊人接班,没有人,风声呼呼的。这时,接班的人到了。
是枫原万叶。他撑着围栏,怀里还抱着一只猫。
那只猫也乖,不乱扑腾,从枫原万叶的衣袖中穿梭,优雅地迈着猫步,蹭蹭枫原万叶裹着绷带的手。
十星慕看向那双手。
她记得,旅行者提过,神之眼是神明投射在世人身上的目光。
当一个人的愿望过于强烈,神之眼也会散发滚烫的温度,灼烧,永不止息地灼烧。
即使只是一个空壳。
枫原万叶在兀自念叨一些诗词与短句。
他像是在回顾过往,也像在怀念友人。
波澜的水声里,十星慕也想起把她从水潭里拉了一把的好友。
耳畔仿佛仍旧传来她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