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可!”
他话音未落就被喻东杰打断,手被反握住,只觉得一片冰冷:“万极门今时不同往日,是咱们大意了。怒沙帮……怒沙帮的事暂且不要再提。”他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声音逐渐虚弱下去:“可惜唐师弟不在……若他还在……咱们也不会……”
乔重钰抿唇不语,直到喻东杰彻底陷入昏睡才松开了手从床榻前退开,转头问喻觉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想着万极门不过尔尔,哪知道争执起来,他们竟像是早琢磨透了镜拳的路数,我每出一招都能被半途拦回来。”喻觉清还双目通红地跪在原地,听见问话,垂头丧气地答,“不过爹原本和万谷风打得不相上下,也是我学艺不精,他途中为了护我才受了暗算。”
“怎会如此……”
终于走出房间时已是日暮,落日的暖黄色边缘在镜一山庄的房檐边上最后闪烁了一下,即便彻底隐没。乔重钰脑中还是团乱麻,抬脚就差点踩空了,所幸身旁伸出只手揽住了他:“小心。”
是祁远。
乔重钰恨不得立刻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装死,却还是去正厅探望那些负伤的弟子们。正厅里一片哀声,他先强打着精神安慰了几句,听在耳中自己都觉得可笑,不由得站起身走出门去。
“先前在喻师伯那里,觉清对我说,他们今日去万极门,对方竟像是琢磨透了我镜一山庄的镜拳路数,招招都有克制之法。”他低声说完,扭头看一眼祁远,“祁兄以为如何?”
“招数毕竟是死物。”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这次毕竟是我们轻敌,若山庄上下全力以赴,万极门应当也讨不得好。”
暮色渐深,房屋中燃起灯烛,反衬得室外更加黑暗。祁远凝视着乔重钰被窗户内侧火光映亮的半幅眉眼,只见对方皱着眉,喃喃低语:“可万极门究竟是从何处……”
祁远偏过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天井。
“属下亦无头绪。”
第五章暗涌
喻东杰是在三日后的深夜里故去的。
死讯传出,山庄里哭声一片。喻觉清原本就有伤在身,置办完丧事后更是卧床不起。乔重钰听闻他病情加重的消息赶去时正巧喻东杰长女喻觉湲也传回书信,他踏入门中便看见喻觉清怔怔瞧着帐顶,信笺被他拿在手中,轻飘飘的一页。
“怎么了?”乔重钰只觉得喻觉清气色比前日喻东杰下葬时更差,忍不住凑上前询问,“湲姐有孕在身无法赶回……她在信里说了什么?”
“你自己看吧。”
喻觉清瞬了瞬目,径直将信递过。乔重钰从小和喻家姐弟一起长大,大大方方接了信就读起来,却半途变了脸色:“湲姐这话也——”
“怎么?长姐的话句句在理。”喻觉清没有看他,只是哑声说,“若不是我疏于练武,也不会害死父亲。我无颜面见长姐,更愧对父亲。”
“你这是什么话!”乔重钰忍不住皱眉反驳一句,“之前我爹也说过,习武一事不可强求。觉清你身为山庄总管,做得已经足够好了。”
喻觉清听了这话只扭头看他一眼,不置一词,两人相对沉默片刻,最终还是乔重钰无法忍受这凝重气氛,主动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