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歌!许歌!许歌!又是许歌!
旗木德捂住胸口,险些一口气顺不过来。他脸色惨白,摇摇晃晃地撞到了身旁方桌,全力支撑才没顺势倒下。那桌上宾客面带关切地看了过来,旗木德只觉得全是讥讽。
今日过后,他旗木德就会成为整个昌隆的笑料。
一百万两,他是拿不出的,这阮郎归也不必待了。
旗木德强撑着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魏秋全满脸惶恐地赶了过来,想要伸手扶他,却被他一胳膊甩了开去。
旗木德看也不看魏秋全,径直出了阮郎归。
魏秋全尴尬地垂着脑袋,不让别人看他憎恶的表情。他做了两个深呼吸,随后丢下些酒菜钱,迅速追了出去。
生活,还要继续。
宾客们没有被这闹剧搅局,反而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
这个西蜀许歌究竟是谁?
阮郎归的夜还在继续,依旧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交杯换盏之间,许歌的名字已经成为了唯一的话题。至于旗木德签下的花红,自然会有阮郎归的掮客上门讨要。
四楼之上,东侧大厅。
武昭日正倚靠在栏杆上吹风,他望着地上人群熙熙攘攘,嘴角自然而然地翘起。栏杆上放了几碟下酒菜,紧贴着边缘,维持着危险的平衡。
卞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站在武昭日侧后方,就像他习惯了站立在不被别人注意的角落里,“你这一百万两,就是从左口袋进了右口袋,平白赔了个凰飞飞给许歌。这么做真的值得?”
“他是个重情义的人。”武昭日挑了颗樱屑花生弹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着,“一个凰飞飞有什么价值?大半个蜀国又是什么价位?或许有一天,他会因为这个姑娘饶我一命。而笼络人心,凰飞飞不就是为了这个而存在的吗?”
卞天对此不置可否,他回头望向厅内。
大汉们还在喝酒比斗,他们体力超群,酒量也是超群。可惜许歌酒量不行,此时已经在一旁软塌上沉沉睡去。他嘴巴挪动着,似乎还说着什么不着四五六的胡话。
卞天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如果是我,现在就会结果了他。”
武昭日“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要是杀了他,许之音就能把你砸成肉酱。先说好,我可不敢和天人境界动手。”
卞天完全没有玩闹的心思,沉声道:“我生来便是你的死士,为你而死理所应当。”
“我不要你死。”武昭日终于收起了玩笑,“我要你活着,我要我们全都活着,好好地活着。”
卞天不说话了,默默退入阴影之中。
武昭日拎起栏杆上的菜盘,将花生瓜子往空中一洒,零零散散掉落下去,砸得底下宾客纷纷抬头。只是那些宾客见到武昭日的面孔,一个个愤怒变谄媚。武昭日只是痴痴地笑着。
或许是笑够了,武昭日回到大厅之中,朝一名还算清醒的武士招了招手,“邱哥儿,送咱们的小新郎入洞房去,可别让人家凰姑娘久等了。”
邱哥儿嘿嘿直笑,就要把许歌拦腰抱起。谁知许歌居然还奋力挣扎,一拳在邱哥儿眼睛上砸了乌青。
许歌嘴里还不断嚷嚷着,“再来打过!再来打过!”
这哪里是醉酒啊,这分明是撒酒疯啊。
邱哥儿又招呼了几个弟兄过来,全被许歌三拳两脚打趴在了地上。打完这一轮,许歌难受地抱住了椅子,“不打了不打了,我要回家,雪樱还在家里等我。”
“雪樱是谁?”武昭日目光突然一闪,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问道:“他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