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殊沉默。
“不想说,就别说了。但是,你要想好,并不是每一次,我都能这么及时的出现。但我还是想问啊,你为什么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呢,就像是刻意寻死一样……你不是一直都拼尽全力的想要活下来的么。我看见过你的记忆,一直以来,无论多么寒冷多么痛苦,你不是都一直坚忍着么……”
“面对在乎的人,应该怎样做呢?”
濮阳殊居然打断了苏茗的话语,他从不打断苏茗的话语,这次打断,自然是因为他的心很急迫,急迫到不能容忍的地步。
“他问我,我难道没有在乎的人么。我回答他,谁在乎我,我就在乎谁。我又想,在乎是如何体现的呢?只有时时牵挂,时时想念,看见天冷就想嘱咐那人加衣,看见饭点就想嘱咐那人吃饭,希望那人过的幸福快乐,没有烦恼……这就是在乎吧。这才是在乎。”
苏茗:“……啊,嗯……没错啊。”
濮阳殊的寒冷,源于对未来的想象。他知道,自己与哥哥在同一具身体里是一件奇异诡谲之事,若是旁人知道这一点说不定会将他们打为妖魔,但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
有所谓的是,他居然为此感到开心。如果可以一直这样,那还有多好,那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分开了。
但是对哥哥而言,这并不是幸福,他这么优秀,这么美好,却只能在自己的影子里活着,像一个幽魂一样活着,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他……就像是一个卑劣的小偷。他根本没有那么优秀的剑法。闲暇之时,别人所讨论的“温和谦逊”的人,也并不是自己。
他既希望他做自己的影子,又不希望他做自己的影子。他想看他正大光明的行走在阳光之下接受他人的赞誉,想要他牵着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头。又害怕,当那一天真正到来,他会抛弃他。
或许也不是抛弃。每个人都该有每个人的生活,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依旧是自己的兄长,别人听到他们的故事,说不定还要赞叹一句这是上天的缘法,他们兄弟二人是神异之子……但是,再不会如此亲密了。
哪一个兄弟是永远不会分离的呢。他虽然年幼,却也知道人长大之后必要建功立业、娶妻生子。到那个时候,哪里还能形影不离亲密无间呢。
他那么好,一定会交很多很多朋友。他就要被他抛在脑后了。
“如果,我们以后也永远都不分开就好了。哥哥。”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就算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但……”
“哥哥来做我的妻子吧。听别人说,夫妻之间,就是要相守一生,一辈子也不分离的。我觉得,我们就可以这样。”
……
……
……
不是,你是听谁说的啊?天都城里的人,你们可真是爱聊天的很啊,什么都聊?好吧,苏茗承认你们聊的还挺正能量的,夫妻之间嘛,是要相互扶持,是要相守一生,这都没错,没错的不得了。但是,但是,总是不对劲的啊。就是,濮阳殊跟自己说这种话,你们这些乱聊天的人,总是有点责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