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慈啪的盖上账本:“那我问你,既然养的是人,不打劫的时候你们还要干什么?”
师爷想了想:“睡觉?”
许慈深吸一口气:“一个月能够打劫几回?”
“不多,四回。”
“一个月干四次活,每次干活耗费……算你们二个时辰好了,那也就是八个时辰,然后其他日子全部在睡觉?你还说养的不是猪?猪吃饭的时候都比你们干活的时候多呐。”
“……”
许慈拍打着账本:“我记得你们一直都是劫富人的财吧?每次少说也有万两银子入账?除了日常用度,还有的银子去哪里了?每个月的月银就去了一千两?你知道现在一户五口之家一年用多少银子吗?二两!你知道一个七品官的月俸是多少银子吗?二两!你知道一位请一位举人老爷给村里的孩子们教书,一个月多少束脩吗?”
不用猜了,师爷直接替她说了:“二两!”
许慈一把摔了账本,怒火滔滔:“那你告诉我,这每月一千两银子的月银是发给谁了?你们无寿山统共就百来名帮众,就算你们帮主月俸一百两,师爷你八十两,账房两个合计二十两,其他九十六个人一共发放月银九百两,折合每个人差不多九点五两!你告诉我,他们干了什么活能够值这么多月银?是费心费力教导孩子们读书了,还是劳心劳力为民分忧了,还是一个人干了五个人的活了?”
“……”
许慈指着书房里唯二的男人:“一群败家爷们!”
曹安师爷:说得好有道理,我们竟无法反驳。
师爷硬着头皮解释道:“其实吧,我们最初的月银并没有定这么高,是后来人多了,总不能让新来的兄弟日子过得太紧巴,更不能让老弟兄们跟新人一个待遇,久而久之就……”
许慈瞪眼:“强词夺理。”
师爷也破罐子破摔了:“那你说怎么办吧?”
“那还用说?多劳多得!谁干活多,谁拿的月银就多,不干活的,不给饭吃。”
师爷瞪眼:“可那样的话,发生了暴动怎么办?”
许慈的指尖又到了两个男人的鼻子上:“这无寿山谁当家呢?啊!是你师爷,还是你们帮主,还是那群吃白饭的懒蛋?如果威慑不住底下的人,那你们无寿山趁早解散,省得霸占了地头不干活,耽误别人赚大钱。还暴动,换了我们乔村的男人,敢暴动首先就爆了他们的蛋。”
曹安:“……”
师爷避重就轻的问:“有我们在,谁敢来无寿山挣大钱?”
许慈冷笑:“我不就来了吗?”
师爷:“……”
怼完了师爷,许慈的矛头又指向了曹安:“还有你!空长了一张脸没长脑子,师爷不懂,你这个做帮主的也没有一点管理经验吗?你以为把所有的银子都发给了底下的人,他们就会全心全意给你干活,为你卖命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贪心不足?一个帮派都管不好,一百个属下都养不活,你凭什么去造反啊?就算造反成功了,你用什么管理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啊?给他们钱,给他们权吗?全都给了他们就会满意了?我看啊,没有摄政王,你也一样会被手下人给生吞活剥,骨头都不剩!”
“看什么看?我说得不对吗?不对的话,你反驳啊!”
曹安绑着木板绷带的胸膛剧烈起伏几下,拄起拐杖,直接摔门而出了。
许慈:“你还有脸生气。老娘都要气疯了!”
师爷看着那晃荡不止又要修缮的房门:“许当家,其实……我们帮主离宫的时候年岁太小,并没有接受多少正统的帝王教育。”低头,“这些年,我们一边努力求生,一边还要躲避摄政王的追杀,已经是耗尽了所有的运气,最后落山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