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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就问它:“你是雌的还是雄的?”

这株小芝怕了,这“人”好奇怪,做什么要在它身上抓来又抓去的,还把它倒吊过来。它惊慌之余,这才想到要化雾遁去,哪知面前这物也不知是什么,竟对它施用了术力,它现在是逃也逃不得了。被倒吊着,它已在想象自己变成一锅汤时的模样。

只听见那人再问了一遍:“你到底是雌株还是雄株?”它听了后还没傻透,哆哆嗦嗦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你要找雄株还是雌株?”它想着眼前这物若是说要雄株,那自己便回他自己是一株雌的,若他要雌株,那他便答雄株。总之,反过来便行了吧。

可惜了,它当一个万年老妖物是傻的吗?与鲧的人形模样相当魁伟,相貌虽凶恶了些,可到底是一副会叫世间不知情的女人口角流涎的样子,且他心思多端,哪会被这个年岁只得自己岁数的零头儿的生嫩小芝的话给哄到。哪里会管它的话,眯了眼看它,一副“你讲不讲,不讲我直接把你炖了”的神情。

吓傻了那株小芝,定在那儿不会动了。似乎是过了许久,小芝心中回炉了一通那株三千年老芝的话,它记得那老芝曾跟它讲过:“我们灵芝中百年以下的灵芝不分雌雄,百年以上可化形的就开始分雄株与雌株了,雄株较雌株易修,可雌株有一样胜过雄株,就是她们若被采去,若是被泡了酒或是煮了汤,她们能释出可怕的近乎毒素的药力。故而一般有经验的采芝人都是要么采未及百岁的,要么就找百岁以上的雄株。”

这株小芝想到了这话,它又哆嗦了几下,努力勾起头,讲道:“我是雌的。”

第2章

与鲧眯起眼,斜觑了这小芝一眼。见它头往下荡着,还努力地勾上来看自己,对它的话是百般地不信。生是生得貌美了些,可是上也平平、下也平平,浑身上下似块扁木。虽然化形后的它作男子打扮,一袭玉白色直裾单衣,交领与衣摆处都有丹色回纹锁边,可是女人有的它没有,男人有的它也没有。这可怎么分辨,与鲧有些后悔,早知在来寻芝之前,就在长白山里问好了那些个晓得如何分辨百岁以上灵芝雌雄株的再来就好了。他也不能仅凭着这小芝的着衣打扮来分辨它的雌雄,这可是攸关鹤翁性命的事情。

与鲧问:“你说话来诳我的吧。你这儿也是平的,这儿也是平的,女人有的你没有,男人有的你也没有。还敢随口讲话来唬弄我,还真是不怕死。”他想是怕这小芝也知道雌雄株的分别对于采芝者来说的忌讳,就想诳自己说它是株雌的,以来混淆视听、蒙混过去,好叫自己放了它去。它想保自己性命,也不看看眼前人是谁,与鲧就讲了最后那句有些威胁的话,想叫它张皇起来,不打自招。

这株小芝听到这人方才话中提及男与女,可之于它,它哪里晓得什么男人与女人。它只晓得这佛子岭总共五株灵芝,当中只得一株是雌的,那一株有三百来岁了,化形之后,看着与自己也差不多,还不都是这也平平、那也平平,至多就是讲话时候,声音较自己的尖细些罢了。化成了灵芝,它倒是晓得看哪株是雄株、哪株是雌株。但化成人形后的男与女,它也不懂分。

与鲧思忖了片刻,忽地忆起:也是,它们这类灵物的原形是植株,化形之后很难分男与女。因为植株本就不太分辨什么雄与雌,也只是它们修得日子久了,才有了阴阳相异的分别。到底不像是狐精与鹿精那一类,由出生起就分雌雄的,化形后也自然有男与女明显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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