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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就是流连不舍的意味。

这日当晚,与鲧与瑞草于他们厢房中用完膳,他又起身要往栊湘院去,瑞草坐着没动,就望着他,他晓得它心里头明白他这回是正经要去捉那妖了,它只不过是在此刻选择了静默,而它确实也不晓得要说些什么或关照些什么,也只能望着他出去,他倒嘱咐了一声:“该做什么做什么,在这儿等我,我很快便回得。”它点点头。

与鲧走入那院子,见院中黑得很,也不见掌灯,而是一片死寂的样子。他一早就觉察到那妖就在院中,可还是装得好像他还未发觉,只一味举步朝那樊公子的厢房走去。那妖已发现他来了,在那妖看来,这人频频到访,却又只做些无用的表面功夫,怕是只为了来看自己,那表面功夫也只是做来掩人耳目的罢了。

她于院中“哎哟”一声,扶着院墙点着脚,与鲧“这才发现了她”,忙走了过去问道:“翠屏,你这是怎么了?”那在这家中名唤翠屏的妖答:“我刚出去外头河边上找我丢了的一只香袋,里头有我娘留给我的一样东西,我今日被这院里的姐姐们差去河边林子里拾柴时却把它给丢了,可怎么办?我去找了一圈,脚都扭了,还找不着。”与鲧立时相当“正义”,道:“这院里的姐姐们太不像话了,你长得这般娇弱,却叫你去拾柴,她们那副五大三粗的样子却懒得动。要不,你在这里歇着,我去河边林子里帮你再找一趟。”那妖即答:“那可如何使得,你是府上贵客,却叫你去帮我寻个香袋,叫老爷夫人们知道了,我在这府上可如何自处呀?”与鲧答:“如何不使得?我定要为你将那物件寻来!你在此等着。”说着,就要出这院。这院的街门另开,可直接通到外头街上,走过那条街便会是那妖所说的河边林子。他举步向着开在临街那侧的门走去,那妖却“娇弱”地扯住了他,说:“你莫急着走,不如,你将我带了去,我也帮着寻一寻,那林子里也不一定只得我那一件失物,若是有两三个香袋落在那处,你寻了个错的来,岂不是白寻了一趟?我同你一道去吧。”

说着,还往与鲧身上挨去,与鲧“吞咽了几口口水”,借着月色望着她,像是失了魂儿般地说着:“好。”跟着,他二人就由这街门出到了街上,朝着小河边走去,慢慢地走了一段,至无人处,与鲧打横抱起了这妖,说是:“你脚扭了,不利于行,还是我抱着你吧。”这抱法甚是暧昧,与鲧的脚步也绝对称不上徐缓,这妖当是这“能人”自是相当向往那片河边的小树林,想快些带她进去,也好早些做那档子不轨的事,而事实上也只是因为与鲧想快些入林子直接结果了她,打横了抱她也只是因为怕她伏在背上万一能做出些什么暗算的事情来。

入了那林中,与鲧低头一看,怀中那妖竟已衣襟半敞,一抹雪脯半隐半现,正仰头望着他。媚眼如丝,几分饥渴,就等着这男人快些入港,也好叫她受用一番,再拿了魂去。

与鲧笑笑,低头正对上她那双眼,将别与腰间那枚玉移回了他长白山的那处洞中,瞬息间,他周身的杀气浓烈到整个林子里的花草精怪都能闻见,该逃的早逃了,该遁的也早遁了,只有这个作好了媚样等着他的妖是逃遁不得了。

连惨叫也叫不出,命便没了,妖丹也被取了,里头那些摄入未及三月的、尚未化掉的魂魄便散了出来,自行寻找它们原本归属的躯体去了。

与鲧该做的做完了,直起身,连哼都懒得哼,转身朝那处栊湘院走去。走至那院的街门处,他悄声入院,跟着再合了院门。走至这院中下人住处,知道这些人其实并不是早早地睡去了,想来也是之前被那妖施了什么法,全都昏昏入睡、不省人事而已,他动了动念,院中那妖法也就此散了。下人房中的人都不解他们自己如何这么早就睡下了,开了房门,见院中黑得很,忙将灯掌上,问与鲧道:“于相公,您是何时来的我们这院?”与鲧道:“才来不久,你们莫怕,那妖已亡,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来了。”说着,还取出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叫这院中管事的老婆子上前来拿了去,说是:“明早辰时,你家公子即会醒来,他一醒来,你就取温水一碗,将这包里的粉子兑入水中,喂他服下。中午的时候,便能传些正常饮食叫他吃下了。”一院的仆众个个千恩万谢的,他交待完了,便出了这院,朝他如今借住的那处画棠阁走去。

一入阁,便传小厮丫鬟们准备热澡水,说他要泡澡。跟着,便直入他那间厢房,瑞草一见他回来了,忙上前围着他左看右看,这里摸摸,那里摁摁,确定他身上没一个洞,也没少一根手指头方罢手。问他:“可解决了?”他道:“不解决掉,我能回来吗?”它欢呼:“太好了!那我们明日就出府吧。这府上闹过妖,我有些怕。”他道:“怕什么,那妖已被我彻底解决了,不会再有妖了。那樊大人在赏格上写着条件是任开的,我就想不如我们在这富贵人家好好住几日,体会一下这种官宦人家的生活可好。你想啊,我们多数只是住客栈,可再好的也比不上这类人家里,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板桥曲廊,格局精巧,你就不想住一住?”瑞草被他这么一说,明白过来,想着如此甚好,便点头了。

这晚上,与鲧是头一遭泡澡不肯要小芝入水作陪的,怕身上还余留的那股子骚臭沾染到它身上去,瑞草就坐在榻边看着他泡。他这回可是泡了好久,中间瑞草还唤丫鬟再烧过一次水,跟着还是它提了那热水桶入房,帮他舀了旧水再添新水的,等他泡完了,便是熄灯就寝时分。瑞草自然是有兴致听他如何制住那妖狐的,之前房内烛火亮堂时它还不让他说,非得熄了灯才叫他讲,与鲧想着它这听他说故事的胆儿也是越养越肥,昨儿晚上还怕得那般,不让屋里灭灯,今晚上还非得在这黑灯瞎火的氛围下要他讲这桩事。他就与它说了,当然抹去了他在大街上头将那妖打横抱起那一段,也抹去了一入小树林就低头得见那妖自解衣襟、半隐半现地露一抹雪脯有意叫他看见那一段,他直觉若是说了这两段,这芝不知会闹腾成什么样子,哪怕是它表面上不闹腾,心里面也会有好一阵子不得舒坦,那接下来在这府上小住的日子,哪还能安生?直觉地就是不能叫它知道了去,这样它也不会怄着,或是别扭着,而他,也得安生。

于是这芝就没听着那两段,只听到了与鲧制住妖怪的英雄故事,心里为与鲧骄傲得紧,最后还问与鲧:“可是所有狐妖都是这样的?”与鲧答它:“倒也不是,狐族修炼的方法各有不同,有妖异的法子,亦有寻常的法子,不同法子需汲取的养料也是不同,像之前这府上的那妖就用的是妖异法子,吸的是魂。她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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