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涵拿起桌上的棉花棒跟碘酒示意她过去,看着周乔恩一脸疑惑的坐在身边,王思涵没有再说话就帮她的膝盖上了药,动作很轻很轻,但显然周乔恩沉迷于她认真的侧脸,没有感觉到伤口的刺痛。
「痛吗?」王思涵上好药后收拾着医药箱。
「没感觉」周乔恩看着膝盖才想起来是刚刚跪在地上磨破了,自己都没有发现。
「叩叩!」这时房门被敲响。
「乔恩,妳们还好吗?」吴萱怡站在房门前问着,王思涵还真的不习惯这样有礼貌的家庭,想着自己爸爸老是喝了酒闯入她房间要打人,深深的嘆了口气。
周乔恩以为她感到不自在,独自起身开了一个小门缝,不让妈妈打扰到王思涵「我们都没事,怎么了?」。
「让我看看那孩子,刚刚看她伤很重的」吴萱怡试着透过小小的门缝找寻着身影。
周乔恩持续装傻「她没事啦,我们要睡了」。
这时一个力道把门缝拉开,「阿姨您好,我真的没事了」王思涵微笑着回应。
周乔恩感受到身后的人离她很近、很近,心臟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不敢说话。
吴萱怡眼前一亮,所有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就算高挺的鼻梁上贴了一个ok绷还是不影响王思涵精緻的面孔「妳叫思涵吧,真漂亮~」。
王思涵尴尬的摸着脖子后颈,吴萱怡热情的走进房间直接就拉着王思涵的手走到沙发上坐着「妳大一啊?」。
周乔恩看到自己妈妈握着王思涵的手有些担心,不过王思涵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还是微笑着点点头。
「妳是哪里人啊?」吴萱怡看起来对她很热情。
「我家住在北区」虽然很想劝自己妈妈收敛一下好奇心,但其实周乔恩也想多知道一些王思涵的事情,真是矛盾。
「北区啊~很远呢,这样妳很常回去吗?」吴萱怡自己都很少到北区那边。
「嗯,所以我也很少回去」王思涵感觉不太擅长回答这样的问题,以为对方下一步就会问出她难以启齿的问题。
没想到周妈妈只是开心的说着「那妳可以常常来我们家玩啊,我们家近!」。
王思涵有些惊讶只是礼貌的微笑点头。
周乔恩看出她眼里的一丝疲倦,识相的打了一个哈欠「好了好了,我想睡觉了,妈妳也早点去睡吧!」,说着就把吴萱怡赶了出去。
周乔恩关上门后转过身对王思涵解释道「我妈她比较热情啦哈哈」。
「嗯」又变回这个冷漠的回应,果然刚刚也只是出于礼貌吗?
王思涵认真的回着手机讯息,就这样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个人趴在床上,过一阵子,周乔恩看手机也看累了又打了一个哈欠。
「要睡觉了吗?」王思涵知道她累了。
「嗯好」周乔恩讲话有气无力的。
王思涵理所当然的躺在沙发上,盖起毯子就准备就寝。
「妳不睡床吗?」周乔恩看着她。
「昂没关係,我睡这吧」。
周乔恩有点失望,不过王思涵真的只是怕打扰到她睡觉。
「过来,别缩在那」周乔恩语气有点强势,她不想再揣测她的心思,只是看到她这么高的一个人缩在沙发上有些心疼。
王思涵坐起来,却迟迟没有起身。
「过来」周乔恩皱着眉头,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王思涵的心被揪了一下,她乖乖的走到床边,看到周乔恩已经把一半的空间让出来,还把枕头放在她的那一半,自己用手枕着头,王思涵拉开被子小心的躺进去,但又把枕头推给周乔恩「我不用」,说完就背对着她睡下了,拜託今天不要
果不其然,半夜里王思涵做了恶梦,做了那个十几年来一直在做的恶梦,又是那个没用的爸爸王嘉伦跟严厉自私的爷爷,她梦着自己无论如何抓住王嘉伦,还是没有办法阻止他暴打妈妈。
「不不」她翻来覆去嘴里惊恐的念着,还不断冒冷汗,却怎么样也醒不过来「不要不要」。
周乔恩被身旁的动静给吵醒,发现王思涵全身冒着冷汗,脸色很不好,连嘴唇都在发白,身体微微挣扎,嘴里还念着什么,她意识到她可能做了恶梦,于是晃了晃她的肩膀,王思涵却没有醒来。
王嘉伦拿着酒瓶一个一个摔在地上,方琦吓得连连后退,王思涵赶紧上前将她护在身后「不要」。
王嘉伦像是发了疯「滚开!滚!我今天就要打死她!」眼睛甚至在冒着血,他拿起地上的酒瓶直直的朝王思涵的脸上砸过去
「不要!」王思涵惊醒过来,身体已经自动的坐起来了。
「妳没事吧?」周乔恩非常担心的看着她。
王思涵看着身旁的人,大口的喘着气,眼神一闪一闪的,看起来还没冷静下来。
「妳怎么了?」周乔恩碰了她的肩膀。
王思涵想到刚刚被王嘉伦打的画面,瞬间缩了起来,还是不敢看周乔恩,她双手抱着头缩成一团,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思涵?妳还好吗?」周乔恩不敢再碰她,只是一脸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思涵抬眼看着她,眼神中很无助、很弱小,周乔恩第一次看到她这样,脑袋一空便抱上她,将她整个人紧紧的抱住,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没事了别怕都是梦而已,我在呢,我才是真的,别担心」。
王思涵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个温暖的拥抱带来的安全感,头也不自觉的靠在周乔恩的肩膀上蹭了蹭。
过了几分钟王思涵都没动,周乔恩还是很担心「思涵?」。
「嗯」王思涵只是弱弱的哼了一声,身体没有动,还是靠在她怀里。
又过了五分钟,周乔恩从原本的担心到现在竟开始觉得有点害羞,心跳声在夜里显得更加重,奇怪对女生也会有这种感觉吗?但她还是没有放开王思涵。
过了一下王思涵终于开口了「学姊」。
「怎么了?」周乔恩说出的几个字都刚好打在王思涵的耳朵上。
「谢谢妳了」王思涵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安心的感觉了,但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的确有些不合适,她轻轻的离开了周乔恩的肩膀。
「做恶梦啦?」周乔恩宠溺的看着她,手还抚在她的手臂上。
「嗯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王思涵低着头默默的说着。
「没事了吗?」周乔恩还是很担心她的状况。
「嗯好多了,抱歉,吵到妳睡觉了吧?我还是睡沙」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乔恩一把拉的躺在床上,她双眼睁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周乔恩。
周乔恩把一半的枕头放到她头下,一边笑着说「没关係,我就在妳旁边」。
透过房间内微弱的一些灯能看到她眼里的星空,王思涵沉迷其中,久久不能离开视线,周乔恩被盯着感觉很害羞就把眼睛闭上,王思涵也闭上眼睛,也许是知道周乔恩在身边,后半夜也没有再做过恶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所有的梦都在反应着现实,内心最大的阴影都有可能成为梦境,不过别忘了,梦不过就是梦而已,一切都已经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