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兰风自然不好说还有别的原因:譬如在这府里住着多有不便……那样的话应梅夫必然又有许多话质问,只好沉默。
应梅夫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又冷哼道:“或许你自己觉着我们不配跟你住在一块儿,毕竟如今你也算是有了靠山了。”
应兰风越发呆若木鸡:“哥哥这话我竟不明白?又什么靠山?”
应梅夫道:“谁不知道,老太君寿辰那日,怀真略有不适,那唐大人竟大费周章地去叫了苏太医来看,你当这件事外头没有人传论不成?你怕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应兰风只觉得夏日飞雪,竟比窦娥还冤,苦笑道:“哥哥有所不知,唐大人这样做未必是因为我,他不过是格外疼惜怀真那孩子罢了。”
应梅夫不予理睬,只自顾自又道:“你若真生了分离之意,我也不便拦阻,你自去跟父亲说罢了……”
应兰风见他有几分冷冷地,思来想去,只好叹了口气,正要离开,应梅夫翻开桌上一页书,淡淡地又说:“是了,也不知你知道了没有,我打听了人,说是你被派了吏部的文职……消息明儿大概就放了。”
应兰风大为吃惊,本以为应梅夫或许对自己的事情并不上心……没想到竟然不是,半信半疑地问道:“哥哥说的可是真的么?”
应梅夫眼皮也不抬,说道:“横竖明日就知道了,只管问什么?”低头看书,再也不理他。
当夜,应兰风把自己跟两个弟兄商议的情形同李贤淑说了,便试探着道:“看哥哥的意思,我被派户部竟然是十有八.九了,而且他们两个都不同意我搬出去,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应兰风实则有些忐忑,生怕李贤淑又发脾气,没想到李贤淑听了,竟说:“不搬就不搬,强搬出去,还惹得他们不高兴,那就留下来罢了。”
应兰风大为意外:“我……本以为你会不高兴……怎么……”
李贤淑噗嗤一笑,道:“其实我知道你会因这件事为难,早在你去跟他们商量前我就想到了:他们必然是不乐意的!毕竟是一个大家子,好端端地你搬出去,岂不是叫人说闲话?所以我早就打算好了,若能出去,自然是好,若不能,那咱们就住下,有那么一句叫什么来着:随遇而安不是?”
应兰风如醍醐灌顶,不由抱住李贤淑,道:“真真是我贤良淑德的娘子!”
李贤淑忍笑推他一把,道:“又轻狂起来了,快些早点睡是正经,明日还要等消息呢,若真的放了官儿那就更好了……”目光扫过桌上那摇曳的灯火光,微微地叹了声。
次日一早,应兰风照旧往吏部跑了去,果然如应梅夫所说,被放了从六品的吏部令吏,应兰风心中大喜,虽然品级不高,但连月来的奔走也总算有了着落,因此在府内也便再未提出要搬家之事,幸好应梅夫跟应竹韵也都不曾透漏过一言半语,因此府内众人也都不知道曾有此事。
正是九月初的时候,这一日应兰风正在查看卷宗,忽地有个相识过来,道:“应大人,外头有人找。”
应兰风忙放下书卷,出外探看之时,却吃了一惊,见吏部门口站着一大一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