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怀真当时只以为大祸临头,因太过悬心之故,乍然听闻应兰风是升职,顿时便松开心弦,因此竟没有细想这其中的异样说不通之处。
此刻夜深人静,应怀真把白日发生之事在心中极快地想了一遍:她回来见房门紧闭,而丫鬟说应兰风跟二爷在说要紧话,然而从之后的情形来看,房中却并不只是他们两人,李贤淑竟也在内。
然后,应竹韵便匆匆去了,应兰风却到了她的房中……应怀真眼前出现父亲微红的双眸,眼中尽是悲戚之色。
怀真思来想去,忽然便想到一件事,顿时之间,只觉得一股寒意袭上心头,竟蓦地自黑暗中坐了起来。
且说在今日早些时候,进宝儿匆匆地从外头回了家,气咻咻地一脸怒意。
如意正坐在桌边,偎着炉子缝一件儿衣裳,见他面上不好,便道:“今儿怎么这么快回来……这又是怎么了?”
进宝不等她说完,便气得跺脚说道:“祸事了,真想不到小魏是这样的人!”
如意吓了一跳,忙放下手中之物,问道:“怎么了?”
进宝气得咬牙,道:“我方才在门上办事,正好看见小魏送个忠勇伯府上的差役出门,我因见小魏有些鬼鬼祟祟的,以为他要做什么怪,便多站了会儿,不料竟给我听见他在向那人嚼舌!”
如意还并不当回事儿,才要说他大惊小怪,进宝见左右无人,面上怒意越重,说道:“你当他在说谁?正是说咱们姑娘!”
如意闻言大惊,便道:“这是什么意思?说姑娘什么?”
进宝道:“若是别的,我还并不着恼,还不是上次那件无凭无据乱传的事儿?”
如意一听,陡然心惊。
当初审问秀儿的时候,如意是在跟前儿的,自然知道这其中内情。如今见进宝面带盛怒之色,如意即刻便猜到了是此事,一时色变,便说道:“好端端地他嚼这等蛆是为什么?得了二奶奶恩典,还把秀儿赏了他当老婆,他怎么不知感恩,竟反而这样作死?”
进宝冷笑道:“快不用提秀儿了!还不正是因为秀儿起的?我听他向那人说什么……是秀儿亲口承认,那夜并不在平靖夫人府上之类……我因听不下去,气得便冲出去,拦住他打了一顿,本还想拦住那姓陈的,不料他知机快,趁着我教训小魏的时候,自己跑了。”
如意便也急道:“你怎么让他跑了呢?若他出去了乱说……岂不又是一场风波?那魏武又是怎么料理的?”
进宝便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都是二奶奶的人,岂能容得下这种吃里扒外的祸胎种子?可恨他先前扮的那样好,竟把我们都哄住了,如今却又是这个邪魔腔调,我只恨不得打死他!”
当下,进宝就把如何整治魏武之事说了一遍,又道:“我心想着这种事若再提起,上头又要动怒生气……当初秀儿还是因咱们这里的关系认识这贱坯的,若捅出去,二奶奶岂不是连我们都要怪罪了?因此我便狠打了他一顿,让他跪在地上认了错,赌咒发了血誓,说以后不敢再乱嚼蛆,才放他回屋了。”
如意听了,半晌不言语,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出神。
进宝问道:“你倒是说句话?我这样做可使得?”
如意微微摇了摇头,便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是我们原来想差了……本以为魏武可靠,秀儿……又动了心了,才起了那种意思,不料竟是大错特错,罢了,我实话跟你说……二奶奶先前把秀儿打发到我这里来,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