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之中,独郭建仪皱着眉头,面上毫无一丝喜色。
成帝思忖片刻,便笑道:“果然是少年意气……既然如此,你却说说你心中的良配是何人呢?可是哪家的姑娘竟入了你的眼……你且说出来,朕为你赐婚!”
凌绝正是半醉之际,闻言猛地抬起头来,双眸如星,心中略一想,正要回答,忽然听到郭建仪咳嗽了声,起身朝上奏道:“状元郎怕是不胜酒力,皇上……还是请他暂且歇息罢了?”
此刻小唐正稳坐席间,抱臂看热闹,也很想听一听凌绝口中的“良配”到底是谁人,不料郭建仪忽然站起身来,突兀插了一句,小唐自然知道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如此没眼色的……当下敛了笑意,微微一想,顿时心头大震!便抬眸看向凌绝!
却见凌绝正转头看着郭建仪,四目相对,两人面上都无笑意。
成帝在上看的也有几分稀奇,正要发话,忽然听另一个人笑道:“果然郭侍郎说的很对……我也瞧着状元郎是有些醉意了,皇上,倒不如罚他做一首诗如何?臣可是知道,状元郎从来都是诗赋一流的,如此良辰美景,没有诗词助兴,岂不可惜?”
原来起身的人,正是小唐,眉眼含笑,鬓边簪花,雅致风流。
郭建仪本正看着凌绝,见小唐起身发话,稍微松了口气,便也笑道:“臣附议。”
众臣子虽然好奇凌绝方才口中所说究竟是何人,也正欲看热闹,但看小唐跟郭建仪两个人都发话了,顿时便也兴头起来,也有那些喜爱词赋的,都知道凌绝每有佳作问世,当下纷纷起身,求状元郎当堂赋诗。
因此这话题便转开了,不多时,成帝毕竟是有些年纪,又吃了酒,很快便由宫人扶着退了席。
群臣见状,便也慢慢地散了,应兰风因念着凌绝解围之情,很想同他再说几句,不料却见凌绝走到郭建仪身旁,两人仿佛有事相商,因此应兰风只想着改日再说罢了,便先行出宫而去。
此刻,饮宴的众臣渐渐退了,只有长沟流月,静寂无声。
而于杏花疏影之中,凌绝看着郭建仪,便问道:“哥哥方才,为何拦住我?”
郭建仪望着他面上的薄红,因吃了酒,少年的双眼便有些迷离之色,然而眸色却仍极亮。
顷刻,郭建仪便道:“小绝,你醉了,我送你回府罢,免得你家里担心。”
凌绝将他的手推开,执意又道:“哥哥,我只问你,你方才因何拦着不许我说?”
郭建仪沉默片刻,便道:“这是何等场合,你当真想要皇上给你赐婚么?”
凌绝凝视着他,道:“又有何不可?”
郭建仪微微眯起双眸,说道:“你毕竟是太年轻了些,要知道,方才皇上虽然兴高,但提出尚公主,也并不是信口而已,这是何等荣耀,你当即给推了,焉知皇上心中如何想法?你若是再说出那人的名字来,又怎知皇上心中会不会不悦?”
凌绝听到这里,便笑了两声,道:“哥哥,你何必绕弯子说这许多呢?你大约是知道我要说的人是谁,故而才拦着我罢了?”
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阵风,吹得杏林簌簌发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