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浣纱听了浣溪那些话,忍无可忍,一掌掴下去,竟把浣溪打得一个趔趄。
浣溪浑然想不到会如此,捂着脸站住了,回头看向长姐,又惊又气,不信道:“你竟打我?”
浣纱因一时气急,想也没想便动了手,此刻望着浣溪不敢置信的脸色,又自觉手掌发麻发颤,也自有些震惊。
王浣溪瞪着她,咬牙说道:“因你是姐姐,我便不把你当外人,才把心里的话跟你说,你反动手打我?”
浣纱定了定神,才道:“你只问你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可该不该打?若是爹爹还在,只怕也容不下这等混账话!”
浣溪道:“可惜爹爹如今不在了!你不是也曾说过,若非义父,只怕如今咱们早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为奴为婢都不足为奇,何况当妾?何况我并没有对天下人说出这话!”
浣纱听说“当妾”两个字,脸色雪白,指着她说道:“你、你还不住口,越发说出更好听的来了!”
浣溪竟昂首道:“不然又怎么样,你还要打我不成!”
两姊妹你言我语,说了这两句,忽地见李贤淑同韦氏领着几个丫鬟遥遥地过来,见她们两个在此,便笑道:“这是在做什么呢?在拌嘴不成?”
两个人见李贤淑等来了,早忙着停了口,浣溪低着头,赌气一声不吭。
浣纱忙垂首笑道:“母亲勿惊,不曾拌嘴,只是妹妹又顽皮古怪的,我因说她两句,她就不乐意了。”
李贤淑便笑吟吟地说道:“她年纪小,自然还有些不大懂事,你也不用尽管着她,免得惹出她的性子,越发不听话了。”
浣纱苦笑,李贤淑又看王浣溪,也是笑说道:“浣溪也是,你姐姐到底比你大几岁,横竖是为你好,她说话你且听着呢,别只跟她犟嘴赌气的。”
浣溪听了,抬头看了眼,想要说话,又停了口。
李贤淑看看她两个,倒觉着两人这样别扭的模样颇为有趣,便叹道:“我亲生的只怀真一个,偏偏是个最体贴懂事的,自小到大,除了因她身子弱叫人操心外,竟从未跟我别扭过一回,委实省心的很,佩儿也很好……因此我竟忘了你们小孩子家管会左犟的……然而拌嘴归拌嘴,可别动真气呢?”
浣纱忙答应了一声“是”,又看浣溪,浣溪也垂着头,勉强答应了。
李贤淑又笑说:“太阳底下呢,别站久了,晒得头晕不说,也都把脸晒黑了,都快回房去罢。”
两个人便向着李贤淑行了礼,双双去了。
两人去后,韦氏因看着,就对李贤淑道:“浣溪脸上红红的,倒像是给人掴了一巴掌。”
李贤淑却也看出来了,便点头道:“浣纱那孩子倒是知事的,只是她素来好性儿,何况向来疼浣溪……却不知浣溪做了什么,竟惹她这样动怒。”
韦氏思忖了会儿,道:“如何我听闻上回,就是唐大人来辞行那次,浣溪丫头好像私下里跟唐大人见过呢?”
李贤淑心中一动,回头问道:“是谁说的?”